2021/09/15

【暖流】洗腎單親母撐病作工相依鬱子 未料罹癌復發

採訪/攝影 韓旭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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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50歲、罹4期口腔癌的單親媽阿玉(董美玉)坐在床邊啜飲營養品,一旁她30歲兒子阿哲準備幫忙磨藥,他從藥袋裡拿出藥物後,卻喃喃不停重覆計算藥丸數目,阿玉見狀提醒:「對啦,5顆沒錯。」阿哲才將藥放入瓷缽研磨。阿玉說,阿哲近期憂鬱症病況嚴重,吃藥後整天恍惚,「實在很擔心他。」

 

罹患憂鬱症的阿哲(左)幫媽媽口腔癌傷口噴藥止痛。
罹患憂鬱症的阿哲(左)幫媽媽口腔癌傷口噴藥止痛。

阿玉嘆氣說,自己洗腎、又是癌症病人,還能活多久只有老天爺知道,看著阿哲這樣子,實在放不下心,「兒子什麼都沒有,他只有我而已,如果我不在了,他要怎麼辦?所以治療再痛苦,我也要拼拼看,希望能撐到兒子精神狀況穩定、能自己照顧自己,那時我才能走得無牽無掛。」

阿玉過往曾有2段離異婚姻,分別生下阿哲和另一女兒,當年離婚時女兒才1歲,由前夫監護撫養,至今多年沒聯絡;多年來她與阿哲相依生活,阿玉憶及,她只有國中學歷,出社會都一直在餐廳工作,「日本料理店、台菜餐廳、快炒店和路邊攤…等都做過,有時早上幫人洗切菜,晚上再到另一間餐廳端菜洗碗,一天做2份工,月賺3萬多元支應母子租屋生活開銷。」

阿玉說,她有家族遺傳高血壓,8年前腎衰竭,每周洗腎3次,之後雖還能趁洗腎空檔工作,「但體力和以前差很多,只能做洗碗時薪工,每月賺1萬元上下。」接著阿玉用右手指著左手臂凸起硬塊說:「這些都是已阻塞的人工洗腎廔管,已裝第3個了。」

阿玉需每周洗腎3次。(家屬提供)
阿玉需每周洗腎3次。(家屬提供)

阿玉又說,從她洗腎後掙錢不多,家計主要靠阿哲撐持,阿哲不愛讀書,國中畢業後就到工廠做工,可能被同事欺負,約20歲就出現憂鬱症病兆,常出現失眠、心情低落及輕生念頭,到身心科就醫1年多才復元,這些年還能正常工作,近3年前做餐食平台外送員,每月賺3萬多元,尚敷母子租屋度日。但去年10月阿哲送餐途中與人發生擦撞車禍,造成左膝後十字韌帶撕裂性骨折,休養復健到今年2月手術治療。阿玉說,阿哲骨傷休養期間,開始整天悶悶不樂、憂鬱症復發,難再工作,沒想到,她自己發現罹癌,母子倆雙雙倒下。

阿玉坦言,早年有多年抽菸檳榔習慣,8年前洗腎後就戒除,今年2月常感右側臼齒牙疼,原本買止痛藥服用還能緩解,吃了2個禮拜止痛藥已壓不住,覺得不對勁,3月趕緊到牙科診所看病,「醫生一看直接說『可能是不好的』,幫我轉診大醫院,結果在醫學中心確診是口腔癌第4期,當時醫生評估腫瘤還沒擴散,應該可切除,4月進行手術。」阿玉無奈說,可是術後才過1個多月,左側牙齦又再長腫瘤,醫生診斷癌症復發,「我要洗腎,醫生評估不適合做化療,7月底先做放療控制腫瘤,只是我才做5次體力就承受不住,目前先休養調養身體,等體力好一點再繼續療程。」

阿玉說:「我動完口腔癌手術後,憂鬱症復發的阿哲看見我氣切、插管胃管,臉頰變形嚴重,竟然出現情緒失控、在病房外試圖用頭撞牆,經護理師勸至身心科就醫,被醫生強迫住院1周,至今又開始需定期回診服藥控制。」阿玉哽咽說,最近自己身心很疲憊,「又要洗腎,癌症腫瘤部位很痛,又要操煩兒子的憂鬱症不知會不會好,心也很痛。」阿玉又說,她現喝流質營養品,每月開銷約8000元,兒子每次回診都要5、6百元,「還要房租、水電費…,樣樣都要錢,家裡沒人賺錢,真是很困難。」

阿玉父母已逝,共有10手足,她排行老么,大哥阿財說,家中8女2男,家族有遺傳高血壓和糖尿病,10個人有4人洗腎、1人中風,大家都沒多餘能力幫小妹,「我雖然沒結婚,但身體也不好,靠開計程車討生活,近期受疫情影響,生意差很多,偶爾拿1、2千元還有辦法,多的就不行了。」

當地里長已轉介數間民間資源補助1萬多元急難金。醫院社工說,阿玉母子皆病,已協助減免住院1萬多元醫療費。陽光基金會社工表示,目前阿玉只能啜飲流質食物,已提供12箱營養品協助,母子現每月領阿玉身障補助5065元,房租每月5000元,阿哲正值憂鬱症急性治療期,仍無力工作,此時若有資源可讓母子安心生活,有助於阿哲情緒穩定,克服憂鬱症重回職場,經評估轉介蘋果慈善基金會。蘋果慈善基金會訪視後,已從「不指定」捐款提撥急難金暫紓困。(韓旭爾/綜合報導)

罹4期口腔癌的阿玉(右)無法正常進食,只能啜飲營養品,兒子阿哲正幫忙磨藥。
罹4期口腔癌的阿玉(右)無法正常進食,只能啜飲營養品,兒子阿哲正幫忙磨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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