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9/24

【暖流】單親媽拼2份工育女 未料騎車突感無力驚中風

採訪/攝影 韓旭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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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復健已經快3個月了,右手還是動都動不了,實在令人很灰心。」39歲單親媽阿珊(黃莉珊)7月初突遇中風襲擾,打亂她和15歲女兒小雅的平凡生活,阿珊掉淚說,小雅才讀高一,「我真的很擔心萬一沒法好,耽誤女兒將來的人生。」

阿珊滿臉愁容說:「右腳雖還沒完全恢復正常,但至少我已經能站和跛腳走路,但右手卻完全沒進步,唉!差很多。」阿珊說著她試著挪動右手臂,但頂多僅是右肩膀略為動一下,手臂、手指完全沒有反應。

單親媽阿珊中風後,右手癱軟無力,讀高一的女兒小雅正幫忙穿上護具。韓旭爾攝
單親媽阿珊中風後,右手癱軟無力,讀高一的女兒小雅正幫忙穿上護具。韓旭爾攝

一旁女兒小雅見媽媽面露沮喪,安慰說:「醫生交待復健要慢慢來,不要急,一定能變好。」小雅邊說邊幫媽媽右手按摩拉筋。阿珊接著說,復健科醫生鼓勵她,復健是很漫長的過程,甚至是一輩子功課,阿珊說,道理她懂,「但我只能靠雙手出力討生活,真的沒辦法接受這隻手廢了,一想到心情就是好不起來。」

阿珊說,她曾有段離異婚姻、生下一女,離婚後由前夫監護撫養,多年沒聯絡。小雅是她與前男友非婚所生,孩子不到1歲兩人就分手,早年將小雅托付娘家媽媽幫忙照顧,她才能外出做工掙錢養家,「只是同住媽媽自10年前小中風後,身體常出狀況,時不時就跑醫院,每次掛號費都4、500元,我經濟壓力很大。」阿珊說,近幾年她白天做小吃餐館廚工,傍晚再到檳榔攤幫忙包檳榔,常做到三更半夜,甚至是清晨天亮才回家,兩份工每月約掙3萬多元,尚可支應一家租屋及生活家用,但媽媽已在去年中因心肌梗塞病逝,如今只剩她與小雅相依。

阿珊嘆氣說,她7月初騎車外出購物時,途中突然右手無力催油門,「那時我意識還很清醒,講話也正常,沒想過自己中風了,以為只是脊椎椎間盤突出壓到神經,拖了2天才去看神經外科門診,醫生一看說我很嚴重了,趕緊協助改掛急診,確認為腦中風。」阿珊說,她24歲生下小雅後就罹患糖尿病,「長期服藥血糖一直控制很好,想不到自己竟還不到40歲就中風,醫生說沒法確定我的中風與糖尿病有關,長期熬夜、太操勞也有可能造成中風。」

阿珊又說,小雅從小很懂事貼心,「女兒長到這麼大,沒什麼叛逆期,一直很聽話,放學後就很少出門,知道我工作忙,讀小三時就會主動做家事,把家裡打理很好,讓我下班回家就可以好好休息,所以我工作再怎麼辛苦,回到家看到她就很幸福。」阿珊說,她把生活重心放在小雅身上,就盼再努力幾年將女兒養大,「只是現在我生病中風,沒力氣做事賺錢,別說要栽培小雅讀到大學,現在連付房租、過日子都卡關了。」阿珊說,近期她靠跟朋友借錢支應生活醫病開銷,「只能過一天是一天,也想不到什麼辦法。」

中風的阿珊定期到醫院做復健,物理治療師(後)幫忙拉筋。(家屬提供)
中風的阿珊定期到醫院做復健,物理治療師(後)幫忙拉筋。(家屬提供)

阿珊7月底出院返家休養,現在每周2天返院做復健,阿珊說,她中風時,正好是小雅剛國中畢業、要升高職的暑假,「當時小雅說她不讀了,要工作養我,我聽了心裡很難受,心酸自己怎會變成孩子的負擔。」阿珊說,她勸女兒,「自己是過來人,只有國中畢業,又沒一技之長,工作比別人還累,但錢卻賺得比別人少,人生要翻身真的比登天還難,要她至少要讀完高職。」

讀高一的小雅聽完媽媽說話,她說,媽媽為了養家真的很辛苦,「以前常下班時我都已經睡覺,母女一整天只有早上能見上一面,我能做的就是把當天傍晚買來的飯菜放在電鍋裡,不管她下班有多晚,至少能吃上一頓熱飯。」小雅說,如今遇到她突然病倒,「心裡真的很慌張,但想到媽現在只剩我能依靠,我一定要堅強,能做的事盡量幫媽媽做,讓她可以安心復健,早點可以生活自理。」小雅說,她還是高一新生,還在適應環境,「過陣子想找假日打工,多少賺點錢助家計。」

與阿珊相識6年多的好友阿竺說,她1年多前開小吃店,賣麵、飯和關東煮等料理,阿珊有多年餐飲業工作經驗,請她來店裡做事,每天工作約5小時,「我知道阿珊經濟壓力大,晚上都還要到檳榔攤兼職,只是我店新開,生意還不穩定,薪水沒能力給太高,只能比照一般行情,每月1萬8000元,她就當作幫我忙,沒計較太多。」阿竺說,阿珊中風後,她和幾個朋友籌2、3萬元幫忙,「這陣子阿珊表面看起來跟我們都還有說有笑,但我知她內心壓力蠻大的,擔心自己也擔心女兒。」

阿竺說,最近她搬來與阿珊母女同住,相互有些照應,「有時我出門作生意時,順路載阿珊到醫院做復健,能幫盡量幫,雖房租約定各付一半,但我知道阿珊手頭緊,有時房租就是我先幫忙。」

阿珊自幼的雙親離異,過往她雖跟媽媽同住,但與爸爸仍常互動,手足4兄弟姐妹,大姐無聯多年,大哥長年洗腎又行動不便,小弟則是長期無業。阿珊63歲爸爸阿木伯不捨說,阿珊算是蠻苦命的,感情不順利,現在連健康也出問題,「我這幾年做建築零工,隨工程地點到處跑,畢竟已有年紀,每月只能掙1萬多元,最近常去探視關心,但經濟上沒法幫阿珊母女。」

當地社會局社工督導說,目前阿珊母女領有經濟弱勢兒少及家扶補助每月3350元,中風還在復健觀察期,預計明年初才能進行身障鑑定,社福中心社工已協辦公所急難金2萬元,阿珊過往靠勞力工作謀生,如今中風行動不便,頓失家中收入,評估後轉介蘋果慈善基金會。蘋果慈善基金會訪視後,已從「不指定」捐款提撥急難金暫紓苦窘。(韓旭爾/綜合報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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