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11/04

【暖流】大一男開學10天父母接連罹癌中風 休學扛4口

採訪/攝影 向高彬

基金會編號 A5233:線上捐款

對46歲的林玉芬來說,由於51歲先生阿則10年前生意失敗負債、且健康差,她這些年早晚兼做三份工償債,並養育一對現18、15歲的子女,她本以為再熬幾年撐到孩子長大,快可喘一口氣,未料9月中先是先生患食道癌,緊接她9月底中風左癱,夫妻接連病倒,讓家裡一時忙亂,只好由剛上大一的大兒子小譽休學照顧病殘雙親,幫扛家計。

記者至醫院初訪時,林玉芬和先生阿則夫妻倆都同時住院治療,林玉芬由兒子推輪椅從病房下樓訪談,她神情悲愁,講話雖清楚但左側手腳下垂無力,林玉芬講沒幾句話就掉淚哽咽,她說,覺得非常對不起孩子,「我覺得自己很沒用,竟然病倒了,兒子跟我說要休學時,讓我很難過,耽誤孩子的前途,要扛這麼累的擔子。」兒子小譽在旁連忙安慰,要她別想太多,「媽,沒關係,我先照顧妳們,妳努力復健快點好,我明年就有機會可以再復學。」

林玉芬(左一)苦惱自身罹癌、夫阿則(右二)病殘,如今靠18歲長子(右一)休學照顧,長女(左二)才讀國三。向高彬攝
林玉芬(左一)苦惱自身罹癌、夫阿則(右二)病殘,如今靠18歲長子(右一)休學照顧,長女(左二)才讀國三。向高彬攝

林玉芬左臉有約近半張臉的藍黑色胎記,她說,只是略影響外表,自己早已看習慣這張臉,她回述,早年婚後家管顧兒,先生做水電工程生意,10年前被廠商倒帳欠債數百萬元、歇業收掉,之後先生消極失志常酗酒,2年多前先生肝硬化嚴重,已無力工作,原本4口家計償債都靠她一人做擺攤、送貨和洗碗零工兼差3份工,每月掙4萬多元辛苦撐持,今年初先生阿則因肝腦病變住院,病況一度危急,她得照料先生,家計難周轉,當時經醫院社工轉介蘋果慈善基金會,基金會先以讀者「不指定」捐款提撥單次急難金2.5萬元暫先紓困。

林玉芬表示,感謝蘋果急難金曾幫助短期醫病生活,「那時我想只要等先生好些出院,我有力氣,還是可以做事,就可以靠自己力量撐過去。」後來先生阿則治療後肝病狀況稍穩定,返家休養可生活自理、仍須按時回診,這9個月來林玉芬繼續擺攤做事,讓林玉芬欣慰的是,大兒子小譽今年6月高中畢業,順利考取大學公共衛生相關學系,未來有志此領域工作。

就在林玉芬以為家裡一切漸漸依她盼望方向走時,未料病厄襲來,先生9月中回診時,醫師發現食道異常出血,確診為食道癌一期,「那陣子我和醫師還在討論怎麼開刀治療比較好,自費微創、我沒錢負擔,但開大刀,醫師擔心先生肝不好撐不過去,但先生治療的事我還在考慮,沒想到我就出事了。」

林玉芬接著說,出事那天,「我人剛好出遠門到外地擺攤,想多籌先生癌症醫費,但我可能壓力大又太勞累,突然昏倒,等醒來時,醫師告訴我中風了,我右腦大血管塞住,幸好腦功能應該沒受損,但左半身手腳就完全無力,醫師說需要復健至少半年。」

剛上大一的小譽(右)因雙親接連病倒,他休學照顧父母,圖為他在病房幫母林玉芬做復健。(圖:親友提供)
剛上大一的小譽(右)因雙親接連病倒,他休學照顧父母,圖為他在病房幫母林玉芬做復健。(圖:親友提供)

林玉芬10月初轉院回居住地醫院復健;此期間,9月下旬剛開學報到上大一的兒子小譽,他在外地接到母親中風病倒消息,趕回家瞭解雙親病況及家裡狀況,比他想像中嚴重,他決定休學先照顧雙親,「本來剛知爸得癌症,我就有想到休學這狀況,但媽媽堅持要我辦學貸繼續讀書,她要我顧好自己,爸及家裡她會想辦法,沒想到我上沒幾天課、開學當大學生不到10天,媽就病倒了,但家裡妹妹才讀國三,所以我必須回家來幫忙。」

小譽身型略壯,思慮談吐聽來較同齡年輕人早熟,他對於家裡現狀想法是,扛家中擔子責無旁貸,「說真的,我哭也哭過了、怨也怨過了,都不能解決問題,隨著時間拖延,問題只會越拖越嚴重,處理問題最好的方法,就是面對和解決。」小譽正在找早餐店工作,他打算早上做事,下午陪顧雙親治療復健,等爸媽健康好轉,再做日後復學打算,「我工作若有1萬多,家裡就有些收入,我能做多少就算多少。」

採訪時,林玉芬的先生阿則剛做好食道腫瘤手術,現暫以胃造口管灌營養品,後續有放療抗癌療程,「太太病倒,我真的很難過,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林玉芬的讀國三女兒小庭說,事情發生了,雖然心裡難過,仍得面對,「我會和哥哥一起幫忙顧爸媽,不要讓哥哥太辛苦,希望家裡很快恢復正常。」小庭說明年國中畢業、想讀護專,日後盼有穩定工作幫家裡。

阿則的雙親已歿,與手足往來少。林玉芬的雙親在她7歲離異,她由單親父養大,後來父親再婚娶越籍妻,7旬父中風病殘10多年,現由繼母阿思照顧,繼母阿思說,自己在顧老伴,兩老生活現靠玉芬的另兩手足微薄孝敬,因此玉芬的手足已無餘力多幫她,「玉芬很辛苦,以前她做工養家,沒想到她跟她爸爸一樣中風了。我們沒辦法幫很多,我有時送點吃的,去醫院看看她們。」

阿則雖領有重度器障證明,但因阿則名下有塊地上葬有祖墳、難以變賣的家族祖傳土地,公告地價超過低收補助規定,阿則家一時難符低收資格,目前相關急難救助及學校學產基金申辦中;當地醫院社工表示,目前林玉芬家無領每月社福補助,但夫妻病倒,兩子女乖巧協力照顧雙親,家況困難,醫院協助醫費補助,經評估已轉介慈濟基金會及蘋果慈善基金會關懷共助。蘋果慈善基金會訪視後,再從「不指定」捐款提撥急難金暫紓窘苦。(向高彬/綜合報導)

林玉芬難過掉淚,愧疚自己病倒、耽誤了孩子學業。向高彬攝
林玉芬難過掉淚,愧疚自己病倒、耽誤了孩子學業。向高彬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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