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01/24

【暖流】單親爸抗癌體弱難作工 高二女打工助家計

採訪/攝影 韓旭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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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罹癌,我就是平常心看待,但還是希望抗癌能成功,能有活命的機會,能多陪女兒。」10多年來,56歲單親爸阿福(朱丁福)務農養育讀高二的獨生女小瑩,他本想看著女兒完成學業、找到好工作,將來嫁個好歸宿、生兒育女,未料,半年前他發現罹食道癌已4期。

採訪時,來到阿福父女居住的鄉間平房,隔日剛好是假日,在外地讀書的小瑩傍晚下課後返家探望抗癌中的爸爸,見她忙著收衣、煮飯等家務。讀高二的小瑩說,爸食道有1顆4公分多的腫瘤,造成吞嚥不順,「醫生建議要吃流質的,但爸覺得湯湯水水吃不飽,除喝營養品,還是想吃正常食物,只能邊吞配開水或茶,偶爾還是會卡住,就要一直灌水把食物吐出來,真是很辛苦。」小瑩說,她作菜時會把菜、肉煮得軟爛,方便爸爸進食。

讀高二的小瑩(右)幫罹食道癌的單親爸阿福放療皮膚擦藥。韓旭爾攝
讀高二的小瑩(右)幫罹食道癌的單親爸阿福放療皮膚擦藥。韓旭爾攝

阿福說,他去年(2021)5月時偶然摸到脖子左側有小硬塊,過了2個多月長到像雞蛋大一樣,吞嚥也有些不順,到地區醫院就醫,醫生原診斷是良性脂肪瘤,「沒想到切除後化驗,發現是惡性的,轉診到醫學中心再詳細檢查。」阿福嘆氣搖頭說,轉診後發現食道有2顆分別約2公分、4公分惡性腫瘤,脖子腫瘤是從食道癌轉移而來,「這已算是罹食道癌4期,先做手術摘除食道那顆2公分腫瘤,另一顆靠近血管,手術風險高,目前正做化、放療,加上健保標靶,看看能不能把癌細胞壓下來,現階段療程至少要做到7月。」

阿福回述,他早年在外地做模板工時,與小瑩的生母交往同居,小瑩的媽媽是逾期居留的印尼籍看護工,當時非婚生下小瑩後約1年後就返回印尼生活,之後沒有聯絡。13年前獨居媽媽年邁、又有高血壓、心臟病等慢性病,起居需人關照,他帶孩子回家鄉老家生活,而媽媽1年多前已逝。這些年他在自有約3分多農地輪流種辣椒、水稻和香蕉等作物,農閒時做鐵皮屋零工,兩份工平均每月掙2萬多元,雖敷父女簡單生活,但沒存款,且1年多前還因農損嚴重,申辦農會貸款30萬元救急,每月需還約5000元,罹癌醫病生計更雪上加霜。

阿福又說,他過往有碰菸、酒、檳榔習慣,但檳榔已戒20多年,「醫生說會生病應該還跟這些壞習慣有關」。他去年7月確診罹癌後,考量家計還抱病硬撐去做鐵皮屋零工,「但到了去年11月,放療、化療及標靶治療一起來,體力撐不住,爬到屋頂舖浪板都覺得頭暈,我下工回來都累到不行,醫生建議我先好好休養治療。」阿福說,前陣子他體力好時,會到自家香蕉園做事,「採收熟成香蕉賣盤商,每2、3周還能有8000多元收入,只是香蕉產期只到今年1月中,現在已沒有收成。」

阿福罹4期食道癌,需定期回診治療。韓旭爾攝
阿福罹4期食道癌,需定期回診治療。韓旭爾攝

讀高二的小瑩說,她對媽媽完全沒有記憶,印象中,阿嬤未過世前都是爸細心照顧,這些年沒見他交往女友,爸努力務農,個性爽朗,父女間的互動都是有什麼、就講什麼,「他對我的管教很民主、很自由,像我國中畢業升高職時,選學校、選系都隨我,我做錯事,兩人像朋友一樣,用溝通方式讓我知道錯在哪裡,不會一直罵,他曾對我說,『自己的人生,自己做決定,我這個當爸爸只有一個要求,不要讓我因為妳的事上派出所就好』,爸各方面都很尊重我。」

小瑩說,現在爸生重病,「我知道他不想我為他擔心,所以他沒有主動提起病況,我就不會主動問,默默在心裡關心,只是每次我看他疼痛受苦,還是很難過,希望爸治療順利,能恢復健康,多陪我幾年。」小瑩說,現在她利用假日到餐廳做外場服務生,每月能賺8、9000元。

阿福與記者對過過程中,仍不時露出笑容,他說,自己個性樂觀的人,病後更覺得要以平常心面對、堅強抗癌,才有機會打敗病魔,「得到癌症,一樣還是得過日子,怨嘆沒有用,只會讓自己的心情更糟糕,我現在不會去想,為什麼會是我得癌症?為什麼沒有及早發現、造成多處轉移?…這些無濟於事的問題,不管我還有多久,我都會認真度過每一天,盡量讓自己開心,將來女兒人生如果遇到困難,也要跟爸爸一樣,凡事樂觀以對。」

阿福父母已逝,手足有1姐3妹,阿福二妹阿梅說,除了哥罹食道癌外,么妹在4年多前也罹患4期乳癌,目前也多處轉移,「家裡有2個癌症病人,我們心情都很難過,只是其他2姐都有年紀沒做工了,大家經濟情況也不好、沒法多幫,我住處離哥治療醫院近,哥住院治療時,我就到醫院陪伴照顧,拿一點小錢幫忙。」

當地里長說,阿福是種田老實人,「我們這裡務農就是混口飯吃,很難賺大錢,已協助申請公所急難金協助。」醫院癌症個管師說,因阿福自宅及農地價值超標,故無每月社福補助,如今他進食困難,每月光營養開銷就1萬餘元,經評估再轉介蘋果慈善基金會關懷。蘋果慈善基金會訪視後,已從「不指定」捐款提撥急難金暫紓苦窘。(韓旭爾/綜合報導)

讀高二的小瑩利用課餘到餐廳當服務生。(阿福提供)
讀高二的小瑩利用課餘到餐廳當服務生。(阿福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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