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02/24

【暖流】妻女接連中風 翁愁6口家計「人生竟活到這地步」

採訪/攝影 向高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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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過完農曆新年,68歲的謝其安嘆近來家人災病接連,先是59歲老伴詹笳莉去年底腦動脈瘤破裂中風,緊接長女依君在農曆年前也中風病癱,家裡尚有兩就學中孫子,如今6口家計僅靠曾罹舌癌的單親子阿得做工難以撐扛,「真沒想到我人生竟活到這樣快過不下去的地步。」

初訪時,記者來到鄉間謝家住處,謝其安的39歲女兒依君癱臥客廳臨時擺置的病床、她左頭顱有長手術縫痕,右側手腳癱軟沒力氣,依君在春節前短期返家團聚10天,再於2月上旬返院繼續復健。謝其安對依君講:「我是爸爸,妳有聽懂嗎?若有聽懂、點點頭。」依君睜大眼睛張望著父親謝其安,但她表情似懂非懂、仍無法開口發聲講話;一旁依君的17歲、讀高1獨生子小成幫她餵喝牛奶營養品。

謝其安(左二)與妻愁苦女病癱,孫子(右)尚讀高1。向高彬攝
謝其安(左二)與妻愁苦女病癱,孫子(右)尚讀高1。向高彬攝

謝其安回述,與老伴育有兩子女,長女依君及37歲長子阿得,但兩子女的婚姻感情路都坎坷不順,「阿得11年前離異、單親養育一個現讀國2的兒子小峻;依君對我們兩老很孝順,但就是感情看不清,她婚姻有3段,前兩段都離婚、小成是第2段所生,小成才1歲時就離了,依君和後來第3段先生沒生孩子,但女婿不學好,4年前入獄,還有好幾年刑期;依君母子在娘家同住,和我們兩老把小成從小養到現在。」

謝其安又說,早年他在車廠從事鈑烤工作,10多年前退休後,他打些雜工,女兒依君先前在診所做行政,兒子做工廠倉管,老伴家管並做幫廚零工,一家生活尚可度日;4年前老伴與女兒依君貸款創業租店開小餐館,但受疫情波及,苦撐到去年中虧損嚴重、只得關店歇業,母女後來改於自家住宅廚房做熟客午餐便當外送,尚能幫補家用,「但2年多前兒子阿得患舌癌2期,手術切舌1/3,那時他休養抗癌大半年,讓兩老忙亂一段日子,還好治療後穩定,現在要按時回診追蹤,只是他講話不太清楚、體力比較差。本來想兒子病了、店沒了,雖然過得苦些,家人互相照顧還是可以熬過的,誰知道老天又來考驗了。」

謝其安說,先是老伴去年11月中突然頭痛,送醫急救查是腦動脈瘤破裂併蜘蛛膜下出血,期間由女兒依君陪顧,幸復健後行動已恢復,但記憶精神略有錯亂妄想,「依君可能顧媽媽太累了、疏忽自己身體,今年1月中我們發現依君很晚沒起床,到她房間一看、她已經昏迷尿失禁,送醫緊急開顱,只是醫師說她左腦出血很嚴重,需要很長時間的復健。」

謝其安愁妻女在不到2個月內,接連中風病倒,他說,醫師建議依君住院一段時日做較好復健,之前寒假時,讀高1的外孫小成在醫院陪顧,外孫開學後請看護照顧,「小成曾說想休學幫顧媽媽,我跟他講先好好讀書,讓大人來想辦法。只是如今剩阿得一人做工2萬多元,不夠家裡生活,我又有年紀了,1人顧兩人,又很吃力,唉,想到就煩惱。」

就讀高1的小成(左)說協助媽媽復健。向高彬攝
就讀高1的小成(左)說協助媽媽復健。向高彬攝

記者見就讀高1的小成在醫院及在家時,都熟練地餵母親吃藥及復健,他說,母親個性開朗、與母相處像朋友,「我對生父完全沒印象,從小是媽媽和外公外婆辛苦把我養大,現在媽媽病了,當然就是我來照顧她,讓她快點恢復健康。」

謝其安的長子阿得說,雖曾罹癌,但自身是家中壯年男丁,本就有責任要扛,「能做的,我會盡力做。只是我沒什麼專長,現在景氣不好、工錢少、物價一直漲,家裡老的老、病的病、還有兩個讀書孩子,真的扛得很吃力。」

謝其安夫妻的手足都有年歲,謝其安的7旬大哥阿亮伯說,看到弟家最近狀況,讓他也很煩惱、為他們家著急,「我有時去探望關懷,能力內幫些忙,但我每月領點國民年金,再多就真是沒辦法。」

依君的復健主治醫師說,由於病人左腦出血影響右側肢體、語言和認知功能,目前已安排物理及語言復健,「臨床上病人復健一段時間後,可以逐步提升能力,但要完全獨立,確實需要再多一點時間。」

當地公所及小成學校正協辦急難紓困及學產基金救助,目前謝其安家每月領國民年金5026元及長子做工薄薪,難敷6口醫病家計;醫院社工正評估醫護補助、協辦身障鑑定,經評估再轉介蘋果慈善基金會。蘋果慈善基金會訪視後,已從「不指定」捐款提撥急難金暫紓病窘。(向高彬/綜合報導)

讀高1的小成(左)在醫院照顧母親。向高彬攝
讀高1的小成(左)在醫院照顧母親。向高彬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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