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03/10

【暖流】新手父母心酸1歲女出生18天治療失敗 「待換肝救命」

採訪/攝影 韓旭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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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訪時,來到32歲阿葳(蔡琳葳)一家租住處,見她搗碎藥丸,加糖水拌勻後,用湯匙餵給末足歲的女兒小濡吃,藥水仍帶苦味,小濡忍不住眉頭緊蹙、露出想要哭泣神情,阿葳邊拍背安撫邊說,小濡一出生就發現罹患膽道閉鎖,18天大時開刀治療失敗,目前等待換肝,「小濡出生至今,沒有一天不吃藥,想到就心酸,天天求神明保佑她平安長大。」

阿葳說,她懷孕期間產檢一切正常,去年四月小濡出生那天,自然產過程不順改成剖腹,「生產後本來期待隔天護理師把孩子抱來,可以母嬰同室一起住院,想不到等到的是醫生通知小濡黃疸指數太高,要轉到加護病房。」阿葳說,經過一連串檢查,醫生確診小濡罹患膽道閉鎖,建議盡快進行葛西手術治療,「只是開完刀後,小濡第二天就出現敗血症,兩周後出現尿道感染,接著又患膽管炎…,狀況一件接著一件,常出院回家兩、三天就再掛急診住院。」阿葳說,小濡約四個月大轉診至醫學中心治療,「醫生評估已出現肝硬化合併肝衰竭,需換肝才能治癒。」

左圖為目前正住院等換肝的小濡。(家屬提供)右圖為阿葳利用照顧罹患膽道閉鎖的女兒小濡空檔,做家庭代工補貼家用。韓旭爾攝
左圖為目前正住院等換肝的小濡。(家屬提供)右圖為阿葳利用照顧罹患膽道閉鎖的女兒小濡空檔,做家庭代工補貼家用。韓旭爾攝

阿葳嘆氣又說,她與42歲先生阿龍僅育小濡這個女兒,先生患有B肝,無法捐肝,「我又有嚴重脂肪肝,脂肪含量高達60%,醫生說脂肪需降到10%才適合做移植,所以小濡除了排隊等待大愛捐肝外,這陣子我也努力運動,飲食上少鹽、少油,多吃蔬菜,希望能改善脂肪肝情況,能夠自己換肝給她。」阿葳敘述女兒病況時神情平淡,但她說:「自女兒出生後,我不知哭過多少次,小濡就算能換肝,之後成長過程還是比正常的孩子要更注意及費心,我如果不堅強,女兒怎麼辦?」

一旁阿葳先生阿龍接著說,過往家計靠他做建築零工,太太生產前也在蘭花種苗繁殖場做事,夫妻雙薪四萬多元支應生活、租屋開銷,「原本阿葳想產後她先請育嬰假半年,再重返職場,沒想到女兒會罹重病。」

阿龍無奈說:「小濡出生至今,有一半時間都在醫院度過,住院吃的、用的,都比在家裡花錢。」阿龍說,小濡只能喝高度水解蛋白配方的奶粉,又需補充營養品,加上尿布等衛生耗材開銷,每月要一萬多元,「我的工作是看天吃飯,下雨天或工頭沒叫工,就沒錢掙,平均每月大約二萬多元,沒有太太一起打拼,實在不夠用,這陣子已欠人五、六萬元。」阿龍說,太太雖邊顧女兒邊做家庭手工,「但每月最多只能掙1000多元。」

阿葳利用照顧罹患膽道閉鎖的女兒小濡空檔,做家庭代工補貼家用。韓旭爾攝
阿葳利用照顧罹患膽道閉鎖的女兒小濡空檔,做家庭代工補貼家用。韓旭爾攝

訪視到一半,一旁的小濡突然哇哇大叫,尿布邊緣滲漏出黃色污漬,原來是便溺造成不適,只見阿葳負責安撫女兒情緒,阿龍熟練地快速幫女兒換好尿布,小濡也就結束啼哭。阿葳說,小濡因肝硬化併發症食道出現三條靜脈曲張血管,「如果她哭泣情緒太激動,或者嚴重咳嗽,萬一食道靜脈破裂,可能會造成大出血,會有生命危險。」阿葳說,此外也要隨時注意小濡體溫是否正常,「只要一發燒就要掛急診,通常都要待在醫院打抗生素兩周以上才能出院,顧這樣的孩子,說真的壓力很大,但她是我身上的一塊肉,再怎麼累、怎麼苦,也要把她顧好。」

阿葳看著女兒換完尿布後,在床上爬行的可愛模樣,她不捨說,女兒手、腳和鎖骨部位血管都是針孔,「所以小濡不喜歡被人摸手,尤其只要穿白色制服的護理師一碰到她就會暴哭,真的蠻心疼的。」

而就在記者訪視後隔日,小濡又進加護病房,目前持續住院中。阿葳說,因小濡病況不穩,自己也脂肪肝也尚未降低,近日已先由先生的表弟進行捐肝配對中,需待至3月18日才知是否配對成功,「希望小濡能加油,等到換肝。」

阿龍(右)難過自己有B肝,無法捐肝給女兒,阿葳(左)也盼自己有健康的肝臟能捐給女兒。韓旭爾攝
阿龍(右)難過自己有B肝,無法捐肝給女兒,阿葳(左)也盼自己有健康的肝臟能捐給女兒。韓旭爾攝

兒童肝膽疾病防治基金會研究助理陳世齡表示,膽道閉鎖是指新生兒膽道系統發育異常,在台灣發生率約為萬分之1.5,每年新增病例約30至40例。此病發生的確切原因仍不清楚,唯一的治療方式就是進行葛西手術,也就是肝門空腸吻合術,一般而言,葛西手術後完全治癒比例約有三分之一,剩餘三分之二病童會因肝硬化而需接受肝臟移植。

陳世齡說,小濡是基金會協助的病童,進行葛西手術時已提供一萬元急難金,並自去年五月起協助為期半年的特殊配方奶粉,但因基金會資源有限,無法再長期資助。

阿葳自幼父母分居,手足還有一個妹妹,阿葳妹妹阿彙說,她的兒子晚小濡三天出生,目前做家管全職顧孩子,先生在工廠做工,「我們經濟能力也不大好,娘家媽媽因脊椎病變半癱,原本我和姐姐合力資助媽媽每月生活、尿布等衛生用品開銷五、六千元,現在姐要顧小濡無法工作,我只能盡力承擔。」阿龍說,他父母已逝,「其他2手足各有家庭負擔,一提到錢,能幫也不多。」

醫院社工說,阿葳家領有育兒津貼每月3500元,房租每月3500元,如今阿葳需顧病女難分身工作,先生做零工每月2萬多元,不敷三口生活及小濡特殊配方奶粉、營養品及頻繁住院開銷。此外,若小濡可做移植手術,「其中多項醫材、藥品可能需自費,相關費用估算約需25萬元,醫院資源有限難補足所有缺口,此外,移植術後,可能會出現器官排斥問題,也因小濡需長期使用免疫抑制,身體抵抗力較低,容易受感染,家長至少要全心照顧一年,阿葳是難重回職場了,故轉介蘋果慈善基金會協助。」蘋果慈善基金會訪視後已從「不指定」捐款提撥急難金暫紓困。(韓旭爾/綜合報導)

小濡2月底入院,目前仍在加護病房等待換肝。(家屬提供)
小濡2月底入院,目前仍在加護病房等待換肝。(家屬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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