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06/02

【暖流】男送幼女上學突倒下120天離世 婦堅強前進

採訪/攝影 張智凱、李佳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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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剛過的母親節對48歲阿萍(郭媛萍)及3子女來說,完全無心慶祝,訪視時,他們齊聚在客廳為因腦出血中風病危住在加護病房先生阿海禱告,盼他能脫離險境,只是,阿海仍在隔日凌晨不幸去世。提起父親,21歲就讀大3服裝設計系的長子阿昱說,對於父親無緣見證自己畢業製作發表,「但爸爸只是換成另一種方式存在,我會堅持完成爸爸對自己的期望。」

48歲阿萍與50歲先生阿海育有大3、大1的2子和小4女兒。阿海多年來努力工作為求兒女學成,今年初卻因右側出血性腦中風倒下,經4個月治療後仍不幸難敵病魔離世,5月12日已完成後事,徒留阿萍與子女們慨歎傷悲。

郭媛萍(左4)帶著3子女在先生靈堂前要先生放心。李佳玲攝
郭媛萍(左4)帶著3子女在先生靈堂前要先生放心。李佳玲攝

記者5月初至阿萍家初訪時,阿海才剛因敗血症送進加護病房。前往阿萍家路途上,記者行過工廠廠房,再轉入小巷中來到她所住的租屋居處,簡單樸素客廳壁上掛著阿海工藝作品與37年前夫妻倆合影照片,看得出彼此感情深厚。

阿萍說,先生阿海是眾人眼中的好先生好爸爸,一心栽培兒女完成學業,為支持家中3個孩子讀書生活總拼命工作。去年11月阿海開始服用高血壓藥物,但總說吃藥後頭暈影響工作收入,12月便自行停藥,不料今年1月送完小4女兒上學後就在家倒下,歷經醫治4個月後於今年5月9日時離世。

阿萍回述,自己曾有1段婚姻,因家暴離婚後兒子撫養權歸前夫。21年前與阿海結婚,隔年便一起在五金加工廠承攬「廠內外包」工作養家,2人一起分工合作進行金屬加工,一晃眼21年就這樣過了。

阿萍感嘆說,阿海總捨不得讓自己太累,因此嚴格控制工作時數,要她1天不超過6小時,但自己卻每天工作12至14小時,只是原先2人工作平順,景氣好時夫妻倆收入有機會達到10萬,扣除房租,養育3個孩子生活無缺。

只是2008年遇到全球金融風暴後,五金代工訂單不穩,月收入驟降到4萬。為讓孩子安心讀書,阿海生前會兼做跑貨運、木工、板模等工作,但生活還是不足,只好跟當鋪、公司、親友借款周轉。

記者電訪協力廠商阿倫,阿倫表示:「阿海是個很認真很顧家的男人,工作訂單很少的時會想辦法打工,也會常來我這邊支援工作,真的很認真,都沒有假日的。」

郭媛萍(右2)帶著孩子一起看先生與自己的初識合照。張智凱攝
郭媛萍(右2)帶著孩子一起看先生與自己的初識合照。張智凱攝

記者訪視時,阿萍2個兒子在外地就讀大學,言語謙和態度溫暖。就讀服裝設計系大3長子阿昱說,爸媽很堅持孩子一定要完成學業,對於父親離世,阿昱要求自己必須冷靜,專注完成1個月後畢業製作。對父親無法來觀展遺憾,阿昱認為:「爸爸只是換成另一種方式存在,會堅持完成爸爸對自己的期望。」

「我去讀設計都是因為他,爸爸是教我畫畫是一個推手。」就讀視覺傳達設計系的大1次子阿晟,邊翻閱自己高中美術班繪畫作品集說。阿晟說,自己很敬佩爸爸自學繪畫、吉他和木雕,很希望可以把爸爸介紹給大學朋友認識,只是可惜已經沒有機會。

就讀小4年級的小女兒小晏說,爸爸不在了,想念爸爸時,會拿起爸爸的手機翻看裡面的相片。阿萍說,小晏並非自己跟阿海親生,而是姊姊阿惠的小孩,當時自姊姊因生活必須出養小晏,「我和阿海喜歡小孩,當時認為能力還可以,因此在小晏在出生後1個月就由自已收養。」

阿海生前因中風,已意識不清。郭媛萍提供
阿海生前因中風,已意識不清。郭媛萍提供

阿萍姊姊阿惠說,自己和先生養育讀小6一子,「我也是租屋,先生做板模工看天工作,生活不輕鬆,謝謝妹妹夫妻倆疼愛照顧女兒,我每周會提供500元稍微幫忙,之前妹妹在醫院顧妹夫時,我則會幫忙顧小晏或協助接送。」阿惠說,自己和妹妹2人感情好,雖然經濟上難多幫,但只要阿萍需要時,都會給予陪伴支持。

阿海倒下前原來有返鄉退休規劃。去年10月他將勞保一次領出約120萬,結清私人借貸42萬,購置機車供長子次子大學使用18萬,剩下60萬,豈料今年1月3日就病倒入院,至今離世,原有計畫剩下的60萬元已用罄。記者電訪相關承辦人員,確認先前42萬的私人借貸還款難以執行公證程序,難以證明支出去向,因阿海去世後,阿萍獨自育3子女仍無法取得中低收資格。

讀大3長子阿昱努力準備畢業製作盼不辜負已逝父親期許。張智凱攝
讀大3長子阿昱努力準備畢業製作盼不辜負已逝父親期許。張智凱攝

談及阿萍在先生病倒後努力撐持家庭,當地原家中心社工給予阿萍肯定:「我覺得她非常有韌性,是個很不容易的媽媽。」現阿海病逝,目前阿萍一家無法申請低收入戶,即便就讀大學2子已開始打工,阿萍找工廠工作,每月將近3萬收入也難敷租屋與4口開銷。阿萍與阿海的手足都住在故鄉或嫁至外地組家庭,在阿海住院期間手足也盡力一起湊錢支持。蘋果慈善基金會接獲原家中心社工轉介後,已從「不指定」捐款提撥急難金暫紓困窘。(張智凱、李佳玲/綜合報導)

阿海生前勤奮顧家,是家人心中最重要的支柱。郭媛萍提供
阿海生前勤奮顧家,是家人心中最重要的支柱。郭媛萍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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