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07/21

【暖流】9歲兒罹血癌 新住民母心痛「一定拼命醫好他」

採訪/攝影 向高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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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沒有愛媽媽?要不要抱媽媽一下?」46歲新住民媽媽李紅娥與她9歲的兒子小達說著,小達聽了偎入媽媽懷裡,李紅娥表情疼惜地輕攬小達;李紅娥轉頭跟記者說:「每個小孩都是媽媽的寶貝,孩子得血癌生病了,做媽媽的心情都很痛、很難過。」

記者來到李紅娥一家租住處,進屋見到患急性淋巴性白血病(俗稱血癌)的小達,他身形瘦小、氣色看來憔悴、有點無精打采,他靜默窩坐不出聲,不太像這個年紀小男生常見的活潑好動模樣,記者與他問答時,答話非常簡省、聲音細小到幾乎聽不清楚,問他之前哪裡感覺不舒服,他看看腳,說:「腳跌倒、痛。」小達正於為期約2年的抗癌治療期,為避免疫情感染,將升小三的他在暑假開學後、繼續在家學習及持續返院回診,記者問他想回學校上課、和同學玩嗎?他認真想了想,點了頭:「嗯。」

李紅娥(左)攬著罹血癌的小達,心情疼惜不捨。向高彬攝
李紅娥(左)攬著罹血癌的小達,心情疼惜不捨。向高彬攝

李紅娥回述,21年前從越南嫁來,與早年在染布廠做工的69歲先生張振興婚後,陸續生下現年19歲、將升大一的長子小翔及么子小達,原先她打餐飲零工及顧孩子,加上先生做工,尚可支應租屋家用,先生10年前曾以勞保退休金貸款買屋,後來但夫妻打零工難敷房貸家計,在3年前只好賣屋,再跟新屋主續租現住處。

李紅娥又說,先生如今已有年歲難找工,近3年李紅娥在當地小電子零件廠做女工,每月工錢約2.6萬元,靠她一人撐家、生活左支右絀,不時得跟親友借錢周轉,但她就盼再撐熬幾年,栽培長子大學畢業有工作,夫婦肩上擔子就可輕些,「先生身體還可以,他有去找零工,但老闆一看他有年紀,個子瘦小、身高才150多公分、看起來沒什麼力,人家就不想用他做粗工,先生平常在家就幫看顧小達和做打掃洗衣家務。」

未料突來病魔纏襲么子,李紅娥又說,小達去年12月初常喊腳痛、不想上學,她起先以為是孩子懶惰不肯上學、不想寫功課,「小朋友只一直講腳痛,我沒想太多,我還捏他、逼他一定要走路去上課,但後來看他越來越沒精神、然後背痛、腰痛,我發現不對勁,帶他看骨科,醫師看了覺得不太對、幫我們轉診到市區大醫院,醫師檢查出來,他竟得了血癌。」

李紅娥(左二)照顧小達(左一),家人都盼小達順利抗癌。向高彬攝
李紅娥(左二)照顧小達(左一),家人都盼小達順利抗癌。向高彬攝

李紅娥講著濕紅了眼,她說,小達去年底罹癌後,她辦留職停薪半年(至今年6月)陪顧小達抗癌治療,「以前我都沒親友生過這個病,所以我看到小達身上開刀裝人工血管,大包的藥都打到他身上,頭髮掉光了,他不舒服到下床上廁所力氣都沒有,都是我抱他上廁所,他難過也不大聲哭,就是一直靜靜掉眼淚,我就抱著他、跟他一起哭。」她又說,一度心情很沮喪,但醫院志工和醫療團隊常鼓勵,讓她面對接受孩子生病之事,也能鼓勵小達,母子一起加油勇敢抗癌、打敗病魔。

李紅娥又說,6月初醫師告知小達度過前半年病況較危急、使用較強劑量化療藥劑的長期住院治療期,7月後的約2年期間,平常在家休養,仍需每月1次、約3天返院化療,「小達跟我較親,到時我就得請假顧他,本來我家經濟就很吃力、靠我一人在撐,現在為了小達生病,我的精神壓力更大。但孩子病了,做媽媽一定是拼了命也要醫好他。」

李紅娥的先生張振興說,自己小學畢業、學識不高,就是做粗活的人,有想找手工代工之類,但自己手腳動作慢、此地這類工活少,「沒想到小孩得這麼嚴重的病,很捨不得,我跟太太說一定要醫好孩子。太太很辛苦,都是她在照顧小孩醫病,現在家裡打掃這些事由我來做,給小孩住在乾淨環境。」

小達住院時情形。(圖:李紅娥提供)
小達住院時情形。(圖:李紅娥提供)

李紅娥的大兒子小翔今年高職畢,以繁星推薦錄取國立科大、未來有志網路科技工作,開學後到外地求學,他說,和小弟感情好,一直很擔心弟病況,希望他病快好,和弟弟在家時,他常督促小弟練寫功課,「暑假期間和開學後我都會找打工,辦助學貸款讀書,盡力靠自己,減輕媽媽的壓力負擔。」

李紅娥的娘家雙親均歿,手足多在越南,另有小妹阿雅也嫁來台,阿雅說,自家兩子女還讀小學,自己在工廠做工,經濟僅敷自家,無力多幫姊,「我和姊家住隔很遠,沒法去看他們,常電話聯絡關心。」張振興的大弟阿發說,與兄家住離很遠,兄弟各有家庭、偶有聯絡往來,「大哥阿興孩子生病,我也替他擔心,能力內有送一點錢幫忙。」

李紅娥表示,先前幫小達有保小額的醫療住院險,住院日額可領2500元,此期間有孩子的學生平安保險,先前小達兩次長期間住院曾領共約35萬元理賠金,另有醫院社工轉介兒癌基金會、學校協辦學產基金、當地公所撥款急難紓困撥款共約5萬元,已用罄於這大半年期間相關醫病營養開銷及房租家用,她煩惱自身每月2.6萬元薄薪難敷小達長期抗癌及房租家計。

當地里長常送救濟物資協助,地方社福中心及新住民家庭社工已介入關懷,目前李紅娥家無每月社福補助,後續協辦中低收資格並轉介蘋果慈善基金會。蘋果慈善基金會訪視後,已從「不指定」捐款提撥急難金暫紓窘困。(向高彬/綜合報導)

將升大一的長子小翔(後)教弟弟小達寫功課。向高彬攝
將升大一的長子小翔(後)教弟弟小達寫功課。向高彬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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