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08/26

【暖流】大一男為家計休學 未料單親父罹癌「雪上加霜」

採訪/攝影 向高彬

基金會編號 :A5388  

20歲,正是年輕夢想準備起飛的燦爛年紀,但小霖與他將讀高三的小弟小佑,卻因同住的56歲單親父阿祥(廖偉祥)患憂鬱症、長期工作不穩,兩兄弟常為生活發愁,原讀大一的小霖苦於經濟、去年底休學打工幫扛家,未料父親現患肝內膽管癌四期,如今父子3人生活更陷苦窘。

記者晚間來到馬路旁一間老房,屋內前段擺著不少老舊機車修理工具,從屋內牆面裝飾,看得出此屋從前是機車修理行;小霖說,高齡87歲爺爺早年開機車行,但爺爺年邁已退休多年,父親及叔叔都沒人會修車,鄉下地方生意也不太好,無人接手經營而收店,「爺爺現在照顧中風失智的奶奶,兩老另外住附近,爺爺脾氣比較固執,他不准我們把他的工具丟掉變賣,只能放著不能動,不然他發現會很生氣。」

小霖(中)與將升高三的小佑(左),兄弟合力照顧患膽管癌四期的單親父阿祥。向高彬攝
小霖(中)與將升高三的小佑(左),兄弟合力照顧患膽管癌四期的單親父阿祥。向高彬攝

隨後小霖帶記者轉上2樓,是他們父子3人住處,屋內擺設簡單陳舊;看到小霖的父親阿祥在椅子坐著,氣色看來相當憔悴虛弱,他起身走路搖晃不穩,需由小霖或小佑撐扶;阿祥話聲有氣無力,他跟記者說,本以為自己有機會可看到兩兒長大成家,有一天可開心抱孫,但沒想到如今罹癌重病,怕等不到那一天,「我現在不知日子還有多長,看醫師怎麼安排治病,能拖一天算一天,多看孩子一天也好。只是又怕我命留著、只是拖累兩個兒子,我心裡也很矛盾、很難過。」

在旁的小霖回述家庭過往,父親早年曾在工廠做事及在外地做多年房仲,21年前與陸配母親婚後,生下他與現年18歲的小弟小佑,只是父親從前個性較好高騖遠,曾投資失敗虧損、欠了不少債務,約10年前回到家鄉後患憂鬱症、變得喪志沮喪,長期看精神門診服藥,不時常換工作,家計多靠母親做餐飲工撐持,雙親常為經濟爭吵,5年前離異後,母親返回大陸,之後母親與兩兄弟偶有通訊聯絡,母親現已有感情交往對象,「這幾年爸憂鬱嚴重,都悶在家;以前有時爺爺給我和弟一點生活餐費,但這幾年爺爺顧生病奶奶,老本早就用完,我和弟從高一起,都靠餐廳打工或學校獎學金讀書生活。」

小霖又說,他去年高職畢、就讀外地大學機械系,他本想半工半讀,但沒想到外地讀書生活開銷大,才讀3個月就發現靠打工、難兼顧學業及自身生活,去年底先辦休學回家鄉,「我本想打工大半年,存多點錢,等今年9月再復學去讀書,卻沒想到今年初,爸就發病了。」

小霖(右)顧癌父,他盼父親可以康復好轉。向高彬攝
小霖(右)顧癌父,他盼父親可以康復好轉。向高彬攝

小霖無奈地說,父親年初常覺腹部悶脹,先在地區醫院檢查有異狀,之後接連轉診幾家醫院看診,父親7月初在外地大醫院確診患膽管癌四期時,腫瘤已超過10公分及轉移腎臟,「爸爸病況算嚴重,醫師目前認為已不宜開刀,但仍可做化療,有機會盡力試試。」對於父親的病況難料,小霖想了想說,他心中的父親不算是很盡責的好男人,「但他對我和弟弟一直很疼愛,以前只要我和弟想吃的或功課方面需要的,他都會盡力做到;現在他病了,我和弟知道必須盡力照顧他,希望他病能好,可以多活幾年陪我們。」小霖盼能重返校園,只是如今父癌病重,每一塊錢的醫病家計都是負擔,他復學之日不知何時。

將升航運科高三的小弟小佑說,雙親失和離異,他認為是父親的錯,「那時媽媽爭不到我們兄弟的監護權、她又沒身份證,只好傷心回大陸。但我們兄弟也不能說爸不好,因為他確實很疼我和哥,也有想盡力顧我們。爸病了,我心情也很難過,希望他病好,若不能好,我和哥都會陪顧他到最後。」小佑又說,自身對航運及造船設計領域有興趣,在校成績保持第一,現正專心準備11月全國高職技藝競賽,成績優異者可保送國立海洋科大,「謝謝哥先顧爸、陪他醫院抗癌治療,讓我專心準備考試,等我考完試,換我接手顧爸,到時哥能打工掙醫費家用。」

升高三的小佑正準備技藝競賽,盼有好成績保送國立海大。向高彬攝
升高三的小佑正準備技藝競賽,盼有好成績保送國立海大。向高彬攝

隨後記者再到小霖的爺奶兩老住處,87歲爺爺阿鎮伯指著自身年輕曾摔斷腿及關節退化處,他走路略跛地說,兩老育有2兒2女,阿祥是長子,另3子女各有家庭,自身現忙顧中風失智臥床的81歲老伴,「我現在靠老人年金補助,和另外子女微薄孝親費,負擔三餐和老伴尿布營養品。以前我有能力幫阿祥家,但我老了,也不知還能活幾天,這兩孫很可憐,我是沒力幫了。」小霖的叔叔阿弘說,自身晚婚、育1幼女才8歲,「現在景氣不好,我自家生活不好過,只夠盡力照顧兩老,沒法再多幫大哥家。」

小佑的班導師說,校方每學期都為小佑申請獎助學金協力,小佑學業表現相當優秀,個性成熟聰明且善良,班上有功課較差的同學、他不吝教導,學校有志工服務、他熱心參與,「他在弱勢家庭成長,是靠自己長大的孩子,不會自怨自艾,反而很懂事,知道在逆境中成長,要以上進讀書來翻轉人生。」

目前小霖兄弟由於屋地超標及小霖暫無就學、列計工作人口,一時不符社福低收資格,現無領每月社福補助,當地公所後續協辦相關急難紓困。萬海航運慈善基金會社工表示,新學期預計補助小佑高三獎助金1.2萬元,並評估協辦會內急難金,由於小佑家單親父罹癌重病,家計更沈重辛苦,故轉介蘋果慈善基金會關懷共助。蘋果慈善基金會獲悉訪視後,已從「不指定」捐款提撥急難金暫紓病窘。(向高彬/綜合報導)

小霖的87歲爺爺(左)照顧中風失智臥床奶奶。向高彬攝
小霖的87歲爺爺(左)照顧中風失智臥床奶奶。向高彬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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