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10/06

【暖流】24歲良性腦瘤男一度癱瘓難工作 母做按摩努力撐家 

採訪/攝影 向高彬

基金會編號:A5409  

與其他同樣來台的新住民一樣,53歲的曾伊拉29年前從菲律賓飄洋過海嫁來台,已把台灣當做家鄉、在此落腳安居,只是她的過往坎坷了些,經歷離婚喪偶及自身關節病變,她單親租屋做工養大2兒,豈料24歲么子阿群接連發病,患骨瘤、腦瘤,讓她非常煩惱。

雨夜晚間,記者與當地社工到訪位於小巷弄裡的曾伊拉租屋處,進屋內,在客廳先看到一張布幔隔間的按摩床,這是曾伊拉平常接案、僅做熟識新住民客人所用;在布幔隔壁放了張病床,臥躺上面的是曾伊拉的生病小兒子阿群,他身高180公分高、僵直伸長雙腿垂超出病床外,阿群雙眼沒什麼眼神光采,望著來訪的記者。

曾伊拉(右)拿出阿群一堆藥袋,之前睡木椅上陪顧腦瘤病兒。向高彬攝
曾伊拉(右)拿出阿群一堆藥袋,之前睡木椅上陪顧腦瘤病兒。向高彬攝

初訪時,阿群可簡單講一兩句話,但體力差、無法講長串話語,他略吃力地挪舉抬手,但手掌不停抖動,他躺床上靠母親曾伊拉撐扶可坐起身。採訪時,記者問他知道自己怎麼了,阿群才講了4個字:「我生病了。」他就突然臉部表情定住、眼球持續顫動,記者稍嚇了一下,一旁曾伊拉見狀來看,跟記者說:「他發作小癲癇了,一下下就好。」她邊幫阿群按摩身體放鬆安撫,約2分鐘後,阿群慢慢恢復安穩表情,然後他跟記者說:「頭痛、眼睛痛,累。」但就在記者訪視後約2周,阿群已可下床稍微走動,努力復健想好起。

曾伊拉的中文溝通理解能力不太好,她29歲的已婚大兒子阿廷住外地,最近因弟阿群病倒,他常回來協力幫母處理阿群照護之事;採訪時,阿廷以菲律賓語及英語協助翻譯溝通。

曾伊拉回述,已故前夫阿郎29年前到菲律賓旅遊,經朋友介紹認識,兩人看對眼陷入熱戀,曾伊拉為愛嫁來台,當時兩人以簡單英語溝通,只是她嫁來台後,才發現兩人成長背景差異大,阿郎從事電銲零工、收入不穩,兩人不時為經濟及個性相處爭吵,11年前離異,曾伊拉帶兩兒離家租屋生活,前夫阿郎已於9年前因病猝逝;先前曾伊拉曾做木材廠工及受僱在按摩推拿店工作,近4年來她膝關節退化,術後腿力差、走路略跛難做工,就在租屋處、沒掛招牌,接認識的新住民客人按摩,每月掙1萬多元,勉強支應房租生活度日;先前長子阿廷從讀高職起就半工半讀,做過眼鏡行店員、按摩推拿及銑床工等工作幫扛家,阿廷4年前已婚、現租屋在外地、育1幼女。曾伊拉說:「阿群喜歡讀書,很想讀大學,可是他身體不好,有很多病,這幾年讀大學、都讀一讀就生病,沒想到他生病到現在,越來越嚴重。」

曾伊拉(右)照顧已拔除鼻胃管的阿群持續服藥、控制病況。社工提供
曾伊拉(右)照顧已拔除鼻胃管的阿群持續服藥、控制病況。社工提供

曾伊拉與長子阿廷說明么子阿群接連病況,阿廷說,阿群5年前考取外縣市的國立大學獸醫系,但大一沒讀完,就發作嚴重心律不整而休學,後來阿群休養好後,在外地打工做獸醫助理,但2年多前患左腿良性骨瘤,當時動手術清除,未料前年中阿群又患腦瘤,腦瘤部位在腦內深處,幸好手術切除、並化驗為良性,但醫師告知此腦瘤恐有後遺症,需持續回診追蹤;隨後阿群考上護理系,讀不到一周、再次腦瘤發病,當時休養治療後,去年4月阿群再做殘餘腦瘤手術,術後恢復不錯。

阿廷接著說,弟弟阿群去年9月錄取國立大學的公共行政系、就讀大一,本以為阿群健康已穩定,但未料阿群今年8月突然食慾差、暴瘦10多公斤,講話慢頓不順,走路乏力失衡,當時曾伊拉與阿庭接到阿群求救電話,趕緊去將他接回家鄉照顧就醫,醫師評估他患敗血症及急性思覺失調症發作,腦部病變需進一步詳查,醫師評估需持續復健半年,「阿群在腦瘤病後,有幻聽幻覺的思覺失調症精障狀況,他為這病所苦很久,現在他的狀況可能跟腦瘤病變有關,我們繼續帶他檢查治療,希望他有機會再好起來。」目前阿群有神經內科、身心科、心臟科等多項病症,需持續就醫回診。

曾伊拉憂兒病況,之前阿群癱臥時,她為照顧病殘的阿群,晚間睡在阿群病床旁的木椅,隨時可幫他管灌營養品、藥水和處理便溺;曾伊拉說,若孩子有什麼狀況,她可以趕快照料,有回阿群差點翻掉下床,幸好她趕緊擋好,「孩子生病了,他也不想要這樣,我做媽媽,要一直照顧他,到他好起來。」只是曾伊拉發愁如今醫病家計,原本她做熟客按摩,但進門客人可能有忌諱、不喜歡看到病人,「他們進來看到我兒子躺在那邊,就不想按了,而且我兒子唉來唉去,客人覺得怪怪的,我也不能專心做事。本來我就沒多少客人,現在都沒客人來了。」

9月時,曾伊拉(右)還需幫阿群管灌營養品。向高彬攝
9月時,曾伊拉(右)還需幫阿群管灌營養品。向高彬攝

阿廷表示,最近剛換新工作、收入3萬餘元,需支應外地房租家用及養育4歲幼女,自家是中低收入戶,在經濟方面,能幫母弟有限,「媽媽一個人忙不過來,而且她很多事情不是很懂,我最近常請假來幫媽媽、帶弟回診,我工作也有受到影響。但自己家人,我能出力做的,也是要盡力。」

阿群的好友林先生說,與阿群認識4年,他頭腦很聰明,想做的事都會努力做到,他的志願想從事獸醫方面工作,但可惜身體多病,如今病倒不知何時可好,「以前他讀書時,有時經濟困難,我有些微幫忙;有陣子我們較沒聯絡,最近知道他生病,我再找時間去探望。」

目前阿群每月領精障補助5065元,房租就得8千元,當地醫院社工表示,後續協辦阿群及曾伊拉的肢障鑑定,與當地公所辦理低收資格,並轉介蘋果慈善基金會。蘋果慈善基金會訪視後,已從「不指定」捐款提撥急難金暫紓病窘。(向高彬/綜合報導)

曾伊拉自身膝關節術後,走路略跛。向高彬攝
曾伊拉自身膝關節術後,走路略跛。向高彬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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