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10/12

【暖流】單親父中風復健難再做清潔工 大四子盼明年底順利扛家 

採訪/攝影 向高彬

基金會編號:A5412  

如同許多平凡的單親爸媽一樣,辛苦打工掙錢,為了栽培子女長大成人;54歲單親爸張清安與8旬老母及兩讀大學兒子住偏郊老平房,他靠做清潔零工扛家,眼看明年大兒子大學畢業,但他突然中風病倒。

記者傍晚來到靠山近海的一處郊區,開車彎上陡路再下一處斜坡,來到張清安居住的老舊平房,入門時從屋前古早栓式木門,就可看出老房已有年代,屋頂樑柱灰黑,屋裡木板房隔間狹小,廚房還保有古早老式炊灶和木櫥櫃。

張清安坐在椅子,旁邊放拐杖,他左手臂垂軟無力;坐一旁的老母親阿琴婆說,最近心情苦惱,腰腿關節病變乏力,彎著身子走不遠,本來家裡靠兒子清安做工,「兩個孫子,一個大四、一個大三,小孫子頭腦不太好、有點自閉,現在清安病倒了,三餐洗澡復健都要兩孫子幫忙;我心內煩、晚上睡不著,不知怎樣才好。」阿琴婆嘆了氣,她講年輕嫁過兩礦工夫、皆早猝逝,如今老來又得憂煩病子,「我到老,一世人都艱苦。」

張清安(右一)中風,他難過讓老母(左二)擔心,也煩惱生計。向高彬攝
張清安(右一)中風,他難過讓老母(左二)擔心,也煩惱生計。向高彬攝

張清安聽著老母感嘆,表情愁煩;他與記者回述,當年出生2個月時,生父就因礦坑災變過世,老母再婚改嫁,繼父也在他13歲時過世,早年母親靠做濱海雜工養活一家老小;家境清苦,現住屋是家族表親提供他們借住多年至今,家中大姊僅讀國小、大哥與他勉強讀完國中,就做工幫扛家,先前他做家具廠工,後來改做鋁門窗工人多年;他與前妻個性不合在長子5歲時離異、與前妻再無往來;由於外地單親租屋謀生不易,家鄉母親老邁,他帶兩兒在11年前返回家鄉至今,以做當地風景區外包清掃臨時工、每月工錢2萬多元及社福補助支應家計,尚可簡單溫飽度日。

張清安說到他患自閉症的讀大三小兒子小偉,3歲時曾發燒過度,肢體發展遲緩、比較不愛講話,慢慢長大有好點,「小偉是中度的心智精神障礙,醫師說他是自閉症裡的亞斯伯格症,數理不好,但蠻會背人名、年代那些,特教資格考上大學讀歷史系,他住校還可以照顧自己;只是有時他心情不好、整天不講話,但他會觀察我們在做什麼,阿嬤或我叫一下,他會來幫忙。」張清安把家中盼望寄予讀美術設計的大四長子小承,「我跟小承說,爸爸以前窮苦沒讀書,現在做工掃馬路,要他把書讀好,有穩定工作,照顧阿嬤和弟弟。」張清安本想再撐熬明年底,小承大學畢業退伍可工作,多一人扛家,肩上擔子就輕些,豈料中風病倒。

張清安又說,5月中在家突然頭昏,左側手腳癱軟無力,趕緊要長子小承帶至大醫院急診,醫師查是右腦梗塞中風,住院救治近月,現返家休養復健,「還好我可以講話,只是很容易忘東忘西,左腳可以撐拐杖走幾步路,但很麻煩是左手完全沒力,醫師評估至少復健半年以上,短期內可能恢復有限。我沒什麼學歷專長,手腳不好,這裡鄉下地方要去做粗工,可能有點難,想說我若能好些再找看看。」

張清安(中)服藥勤復健,盼可早日康復,旁為兩子。向高彬攝
張清安(中)服藥勤復健,盼可早日康復,旁為兩子。向高彬攝

張清安又說,現在每周2趟到地區醫院復健,每月返院回診,由小承兩兄弟輪流陪同,當地交通偏遠,醫院回診一趟來回包車錢就約2千元,「生病後,常半夜睡不好,氣自己不知什麼時候會好。我現在在家就盡量動手動腳做復健。」他愧歉地望著兩子,「我這一生對兩兒子最抱歉,不能給他們完整的家,沒能力栽培,現在我又病倒,怕拖累他們的人生前途。」

讀大四的長子小承說,多年來父親兼代母職辛苦,雖然不是100分的父親,但知他真的已盡力扛家,「爸中風後,家裡很多事我要處理,照料父親、阿嬤生活起居,買菜和料理餐食、又忙課業,最近壓力大,我一度要逃避,但知道不行,事情發生了,就是一件一件處理。」小承知當務之急,希望父復健到可生活自理,與阿嬤相互照顧,這樣他和弟暫安心學業,「我明年中畢業後當兵,再來就能工作扛家。」

讀大四的長子小承負責料理家裡餐食。向高彬攝
讀大四的長子小承負責料理家裡餐食。向高彬攝

讀大三的么子小偉說,有父親和阿嬤辛苦照顧,兩兄弟才能好好長大,「爸爸生病這件事有嚇到我,我還沒想到以後要做什麼,但現在我就是顧爸爸,希望他快點好。」

張清安的大姊阿雪說,自家嫁住外地,和先生做工扛家、照料近9旬老邁公婆,自家生活壓力也很大,有時買點菜肉回娘家探望,經濟幫忙心有餘力不足,「清安對媽媽孝順,很疼愛兩個孩子,本來他蠻開朗的,病後變得憂鬱,我看到他就鼓勵他多加油。」張清安的大哥阿全說,自身做油漆零工,在外地租屋,與妻尚育一高中子,自家不好過,「我手頭也很緊,只能有時回去探望,拿點小錢給媽媽幫弟弟。」

當地里長表示,清安做人老實,有工就做很勤快,兩兒上進讀書、蠻乖巧懂事的,若有慈善物資都會幫助,近期已協辦當地相關急難紓困。

在張清安中風病後,已領公所急難紓困、學產基金、慈濟、全聯慶祥慈善基金會等急難救助共約7萬元,用罄於先前醫病復健開銷,目前張家每月共領低收身障社福補助共約3.3萬元,一時難敷醫病復健4口家計,全聯慶祥基金會社工經評估張清安復健時日仍漫長,再轉介蘋果慈善基金會關懷共助。蘋果慈善基金會訪視後,已從「不指定」捐款提撥急難金暫紓窘苦。(向高彬/綜合報導)

張清安一家借住表親的山間老平房。向高彬攝
張清安一家借住表親的山間老平房。向高彬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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