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流】婦求子成功未料夫罹癌 「孩子還不會講話叫爸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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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家庭幸福的生活樣貌,對40歲阮氏秋來說,是夫妻和樂、家裡有孩子嬉戲笑聲;阮氏秋夫妻費盡心力,終於在去年7月產下一對龍鳳胎,但先生阿春(傅新春)卻患肺癌,期間治療又無奈病況惡化,如今先生肺癌轉移四期,她愁夫病子幼生計,「孩子也還不會講話叫爸呢。」
晚間來到阮氏秋一家住處,屋裡擺放許多阿春先前從事搭鐵屋的工具器材,記者跟著阮氏秋探望在房內休息的阿春,64歲阿春氣色憔悴,他無奈地跟記者嘆道,活了一大把年紀,才懂人生無法預料,「我們多年求子不孕,好不容易做試管嬰兒生下一對龍鳳胎、結果孩子7個月早產,同時我得肺癌,人生又喜又悲,唉,既然病了,再多擔心都來不及。」
接著阿春與阮氏秋帶記者去看兩個1歲多的龍鳳胎,小娃被媽喚醒時,笑瞇瞇地沒哭沒鬧,阮氏秋去沖泡牛奶,阿春跟兩小娃逗玩著,流露為人父的慈祥神情。他說,老來得子很高興,但照顧孩子很辛苦,「小孩早產剛出生時才1600公克,好小隻,新生兒病房住了1個半月,出院後我們努力養到現在,都是健康寶寶,我一天天看他們長大,越來越有責任,希望多陪孩子幾年。」阿春笑著談起小娃兒、滿口爸爸經時,精神來了,此時不像是個患肺癌四期病人。
阮氏秋回述,先生先前陸續做過跟車送貨工、搭鐵屋零工,16年前先生經婚仲安排將她從越南娶來,先前她在市場受僱賣菜、做插頭零件廠的焊錫女工,每月2萬餘元,兩夫妻生活安定,她第1年曾懷孕但流產,之後多年不孕,「原本先生說生不出來就算了,沒小孩也沒關係,起初幾年我也這樣想,我下工回到家,就是和先生兩個人,家裡很安靜,但我看到人家有小孩的都很熱鬧,我很羨慕,我跟先生講,現在我顧你到老,但我老了以後,誰來顧我。」
阮氏秋又說,夫妻感情不錯,但兩人就為了生小孩事,爭吵多次、吵到真的簽字離婚,先生說放她自由去找別人結婚、愛生幾個就生幾個,還好後來先生心疼她又勸回來,並順從她心意,7年前夫妻開始做人工生殖,6年間做到第5次才成功,「我10年來都沒回越南,都在做工存錢,為了做試管嬰兒,用掉我們多年做工存的200萬元,我一直求神明、賜給我們夫妻小孩,終於懷孕、去年7月生下孩子。」阮氏秋談到求子懷孕過程,她說,打針用藥很麻煩又辛苦,但見到孩子出生、再累都甘願,「我是嫁過來的新住民,以前沒小孩,覺得沒安全感,直到有小孩當媽,我才覺得有自己真正的家。」
只是為人父母喜悅來臨,同時病厄跟著襲身;阮氏秋說,先生有多年煙癮,去年初胸悶咳喘,6月中就醫查出肺癌三期,先生獨自就醫做化療,後來還撐著病體幫阮氏秋煮飯做月子,這段期間阮氏秋照料一對幼嬰,阿春持續每3周返院化療。她說,阿春有早年的小額防癌醫療險理賠領約15萬元及微薄積蓄、又借勞工紓困貸款10萬元,4口才能撐到現在。阮氏秋說,至今年6月,原本醫師評估阿春病況趨穩,阮氏秋準備回工廠做工掙錢,之後兩娃白天由阿春在家照顧,並暫請越南娘家66歲雙親來台短期協力,未料阿春病況再惡化。
阮氏秋又說,先生9月中在家突然精神恍惚,胡言亂語、亂大小便,還用手緊掐小孩脖子,幸經娘家母發現喝阻攔開,隨後阿春跑上屋頂作勢跳樓,阮氏秋趕緊抱住他送醫急診,後來醫師查先生肺癌轉移到肝、引起肝病變,造成意識混亂,治療後現暫已正常,「醫師說他病況不太好,若不積極治療,再惡化,怕時間有限,醫師說接下來要再換藥物繼續治療;我跟先生說,小孩這麼小,你要把病醫好,不然剩我一個人怎麼養大孩子。」
阮氏秋哽咽又說,先生個性大男人、脾氣硬,但很疼她,剛嫁來台時、她身子乾瘦僅35公斤,先生帶她看中醫調養身體;有孩子後,先生喜歡幫孩子餵奶、換尿布,是好爸爸,「先生帶小孩推娃娃車出去走走,人家講他是阿公帶孫,先生都高興回是我小孩啦;我陪先生去看病,人家問我是陪病的外籍看護,我都回,這是我老公。」阮氏秋看著身邊還只會咿咿哇哇、剛會走的兩娃,又跟先生阿春說:「你要加油,聽到他們喊爸爸、帶他們去上學。」
阿春雙親及唯一胞弟已逝,夫家無親人可幫;阮氏秋娘家雙親以觀光簽證來台,年底需返越;她越南娘家僅有一已成家、育3幼子胞弟、無力多幫阮氏秋。採訪時,阮氏秋的66歲娘家父不懂中文,經阮氏秋翻譯,記者詢問他的心情,他回說非常擔心女兒一家人,希望女婿病好,夫妻一起照顧小孩長大。
阮氏秋的越南同鄉好友阿瑋說,以前曾是同工廠同事,與阮氏秋夫妻都熟識,阮氏秋熱心善良、喜歡幫助人,先生以前做工認真,「夫妻為了生小孩、花很多錢,沒想到先生接著生病,阮氏秋不能做工,家裡錢都用光了,眼看她娘家爸媽年底回去後,我也很擔心她一個人顧先生、孩子忙不過來。」
目前阮氏秋家剛列為中低收戶、每月領育兒津貼1.1萬元,加阿春勞退1.2萬元,每月共約2.3萬元一時難敷4口醫病家計,當地公所及里長後續協辦急難紓困;當地新住民家庭服務中心社工經評估轉介蘋果慈善基金會,蘋果慈善基金會訪視後,已從「不指定」捐款提撥急難金暫紓阮氏秋4口醫病生活。(向高彬/綜合報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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