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流】兄顧腦癱弟未料自己罹癌倒 雙親逝「150元魚皮熬粥吃2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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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買150元虱目魚皮，一些煮湯、一些熬粥，我和臥床的弟弟阿林可以吃2餐，還好弟不挑食，我煮什麼他吃什麼。」訪視時，47歲阿賢（余進賢）正動手料理午餐，他2月做完4期口腔癌療程，術後至今仍進食困難，阿賢語音含糊說，營養師建議他每天要喝8罐營養品，「光我一個人餐費一天就要超過400元，實在沒法負擔，我只能一餐吃粥，下一餐喝營養品，盡量節省一些開銷。」
阿賢感慨又說，父母在10多年前相繼病逝，手足3兄弟，么弟已婚在外成家，家裡只剩他與45歲大弟阿林（余進林）相依生活，兄弟倆都未娶妻生子，大弟5年多前罹腦動脈瘤，術後造成失能，至今仍無法自理起居，自己則是在去年10月罹患口腔癌，「現在我們是病人照顧病人，只是我雖已做完手術及放療，但畢竟是癌症，而且已是第4期，還是很擔心會不會哪一天又復發？我如果怎麼了，大弟沒人照顧怎麼辦？」阿賢無奈說，沒有經歷過的人，沒法感受癌症病人的身心煎熬，「我在2月中早上刷牙洗臉時，偶然摸到下巴手術傷口又長出硬塊，煩惱到吃不下也睡不著，還好回診檢查，醫生判斷暫時沒事。」
阿賢回憶說道，他高職學歷，大弟阿林只有國中畢業，兄弟倆退伍後都做勞力粗活討生活，阿林做建築泥作零工，他則是做大貨車隨車搬運工，兩人每月各掙2萬多元，平時難有積蓄。5多年前阿林劇烈頭痛掛急診就醫，「一照電腦斷層，醫生發現腦部長了約5公分大動脈瘤，馬上開顱治療，雖保住性命，但卻造成意識混亂、四肢癱軟無力等後遺症，當時出院後只能送到護理之家安置，每月費用約3萬元，由我和么弟合力分擔。」阿賢說，他收入每月才2萬多元，么弟則有家庭要顧、孩子要養，「我們要應付阿林安置費很吃力，硬撐到2年多前，前後累計積欠了護理之家20多萬元，我只能將阿林接回家裡自己照顧。」
提及阿賢為何沒娶妻，他苦笑搖頭嘆道，21歲退伍不久、曾經與人談過2年多感情沒走到結果，之後就沒交往對象，「這些年來，我收入不多，光自己過日子就很難過，還要照顧癱弟，哪還有能力養老婆、孩子，也幸好自己沒妻小，現在我罹癌，如果有孩子還小或還在讀書，情況就更慘了。」
看著大弟阿林躺在床上憨笑模樣，阿賢說，阿林安置機構期間，意識逐漸好轉，「現在認得人，也能正常與人對話，只不過記憶力很差，有些話剛說過，一下子就忘記了，也還沒有力氣站立、走路，洗澡、大小便都要人幫忙。」阿賢說，近2年多來，「每星期一、三、五，社區日間照顧中心將阿林接去照顧，傍晚再送回家，每星期二、四、六則有居服員到家裡幫忙阿林洗澡、換尿布和買便當。」阿賢說，靠著政府提供免費長照服務分擔照顧壓力，他還能做工掙錢，儘管收入不多，但也夠兄弟倆溫飽。
未料癌病襲來，阿賢說，他從年輕時有多年菸、檳榔癮，偶爾飲酒，3年多前，每次嚼完檳榔，總覺雙側臼齒疼痛不堪，逐漸戒掉檳榔，去年中左嘴角長小肉芽，「自認已戒檳榔，這東西應該不會是不好的，想不到拖到去年9月，小肉芽變大到嘴巴無法緊閉，趕緊至醫院檢查，竟是4期口腔癌。」阿賢說，去年10月手術切除病灶，接續再做放療，「醫生表示尚無需做化療，交待我一定要多休養和按時回診，但目前仍吞嚥困難，只能啜飲營養品和流質食物，醫生也說嘴巴功能復原只能靠多復健，也可能需再做手術做重建。」採訪時，見阿賢左嘴角、下巴及頸部手術疤痕明顯，附近皮膚因放療呈現焦黑、略為脫皮，他嘴無法張太開，說話時不時口水滴落，趕緊拿衛生紙擦著。
記者訪談過程中，居服員到宅來幫阿林做肢體關節活動、清潔身體等服務，見阿林雖手腳可自行挪動，但起身、移動皆需靠人攙扶。屈姓居服員說，之前阿賢住院2星期進行口腔癌手術時，「阿林晚上只能一個人在家，阿賢雖拜託朋友傍晚時幫阿林送便當，但他尿布濕了卻沒人換，我看了很同情，只能利用自己時間，有空就來看看他，也自掏腰包買了好幾包尿布和濕紙巾送來，多少幫點小忙。」
居服員也說，她服務阿林2年多，「感覺阿林記憶力一直在退化，疑似有失智症病兆，照顧越來越吃力，現在阿賢又生重病，他願意承擔照顧弟弟責任，真的很不容易，我常安慰他，現在醫療很進步，只要配合醫生療程，一定能把自己身體顧好。」記者問阿林知不知道大哥病況，他只笑笑說：「阿哉！（台語，意思我哪知道），好像嘴巴長東西，已經切掉，現在沒事了。」
阿賢么弟說，他在工廠做基層勞工，「要負擔房貸、女兒教養開銷，自己經濟壓力大，沒能力幫哥哥們。」阿賢姑姑說，她家與阿賢兄弟倆住得比較近，「有空時常去探視關心，阿賢手術住院時，也盡力拿5000元幫忙。」
醫院社工表示，阿林因之前積欠護理之家安置費20多萬元，每月身障補助3772元需用來償還欠費，目前阿賢兄弟倆唯一收入只有將自宅2樓房間出租，每月5000元，目前阿賢雖完成現階段療程，但仍無法正常進食，需長期做吞嚥復健，短期內無法重回職場工作，經評估轉介蘋果慈善基金會。蘋果慈善基金會訪視後，已從「不指定」捐款提撥急難金暫紓病窘。（韓旭爾／綜合報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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