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流】弱母帶病顧癌女 「做媽媽的再苦也要撐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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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阿萍的癌症一定會好的,只是我煩惱自己有年紀,身體也不好,不知能照顧她多久。」67歲的阿雪婆照顧罹患骨髓性肉瘤復發而癱臥的女兒阿萍,撐抱女兒從輪椅起身躺床,又幫忙換尿布、做雙腿復健,但她4年多前曾罹肺腺癌1期,術後留下呼吸衰竭、氣喘後遺症,又患有糖尿病、高血壓,讓她邊顧女兒、邊歇息喘氣,老人家掉淚說,阿萍才36歲,本來往後人生還很長,沒想到也罹癌,「我現在是病人顧病人,很累,但我做媽媽的,再苦都要撐住。」
阿雪婆滿臉愁容,她望著阿萍難過地說,她單親育有3女,阿萍排行老么,阿萍3年多前因下背部疼痛持續不癒,多次就醫檢查約半年才查出罹患骨髓性肉瘤,這病屬於血液腫瘤,沒有分期,當時癌細胞位於胸椎,手術又做化療,去年3月由次女捐骨髓供阿萍移植,但病況僅穩定半年,去年10月癌病復發轉移腦部,做放療控制,尚能正常生活。沒想到今年3月腫瘤再復發移轉到腰椎,造成下半身癱瘓,開刀切除病灶,又做局部性化療,「但雙腿還是癱瘓,大小便沒法控制,醫生說只能盡力靠復健,她現在只能躺在床上,出門要坐輪椅,每周復健5天,還要定期回診,都是我顧她跑醫院,看女兒年紀輕輕就這樣了,我心裡很苦、很難過,也不敢在女兒面前哭,怕她自責,只能晚上蓋著被子偷偷流眼淚。」
提起過往,阿雪婆回述,前夫愛喝酒,「對我們母女4人長期家暴,約29年前,我被家暴重傷、報警處理後,前夫同意離婚,但堅持要3女監護權,我只能獨自回家鄉生活。」阿雪婆說,之後她常偷偷到學校看孩子,「只是沒想到後來前夫對3個女兒施暴變本加厲,當時長女、次女上國中後就要打工幫忙家用,次女讀國二時,有一次打工路邊攤的老闆娘發現孩子一身傷,幫忙通報社會局處理,次女才被安置到我身邊。」阿雪婆說,幾個月後其他2女也逃離前夫家,與她同住生活,「她們跟了我,我做餐廳雜工,每月才賺2萬多元,雖然生活不好過,但至少像個家。」
阿雪婆又說,家計長年吃緊,長女國中畢業半工半讀讀夜校,而次女、么女阿萍都是國中畢業後就出社會工作。近10多年3女各在外地掙錢生活,次女已嫁,這幾年阿萍做工廠客服人員,每月薪水約3萬元,她與大女兒都有穩定交往對象。未料厄運接連襲來,「母女先後罹癌,而且比我更嚴重,覺得人生好像做惡夢,只有苦沒有樂,如果可以,願意把我剩下的時間給女兒,讓她多活幾年。」
躺在床上的阿萍雖臉色略帶憔悴,但精神尚可,言談間不時帶著微笑,她說,3年前剛確診罹癌時,腫瘤長在胸椎,術後手腳無力,「我拼命復健3、4個月就有起色,但這次癱得比較嚴重,從4月手術至今,我一直努力做復健,但還是沒有進步,儘管如此,我還是要拼了命做復健,才有變好的機會。」
接著阿萍表情凝重說,她罹癌這3年來沒法工作,期間醫病生活開銷已用罄約50萬元積蓄,之前她還能自理起居,媽媽利用空檔做附近芒果園零工,每月還有數千元至1萬餘元收入,「只是如今我癱了,除了睡覺以外,都要媽媽照顧,2個姐姐雖不定時資助,可是她們各有經濟壓力,沒能力多幫,每日復健車資要600元,若到回診是要到外縣市醫院來回要2000元,還有營養品、尿布等等,什麼都要錢。」
阿萍又說,每次看到媽媽忙完她的事後,坐在椅子氣喘吁吁,有時因頭暈、步伐不穩,「媽不用說什麼,我就知道她很累,本來應該是我來照顧她的,沒想到現在要靠媽媽顧我,我看了心很酸,比自己身體上的痛苦還難受。」阿萍說,目前她雖復健沒進展,但人生有些事情不是看到希望才堅持,而是堅持才能看到希望,「那我就盡自己最大能力,拼命復健看看。」阿萍是虔誠的基督徒,宗教也給她力量,她說,對於自己的癌症,「不管病況如何,我只要去面對它、處理它,神就會給我最好的安排。」
阿雪婆說,阿萍罹癌之初,原本仍與男友同住,她不定時到醫院陪伴照顧,「1年半前阿萍做完骨髓移植後,回到鄉下部落休養、與我一起住,如今癌症一再復發,醫生表示還再評估合適的藥物,要我們先把握脊椎神經復原黃金期,努力做復健增加雙腳肌力。」
阿雪婆次女阿涵說,她已婚育2子女,與先生經營早餐店,大姐在外縣市做沖床工人,姐妹能幫小萍有限,「小妹抗癌求生意志很強,一直苦苦撐住,媽媽身體也不好,照顧妹妹吃力,我住得近,盡力抽空陪媽帶小妹回診,或者不定時買些營養品、日常用品回娘家探視。」阿雪婆住在隔壁、唯一的姐姐說,她11年前兒子因心肌梗塞猝逝,當時才37歲,「失去孩子的痛苦我最懂,希望阿萍一定要加油活下來,不要讓她的媽媽傷心。」
記者電訪聯絡阿萍男友阿旺,他說,兩人相識交往約12年,「我做汽車空調工廠技工,收入視工作量而定,每月約掙3萬多元負擔租屋生活。阿萍病後,曾說不想拖累我,要我顧好自己的人生,但兩人交往這麼久,無論如何我都會陪她到最後。」阿旺說,雖然他經濟幫忙很有限,「但每天都會跟阿萍打電話聊天、聽她抒發負面情緒。」
醫院社工師表示,阿雪婆領老農津貼每月7550元,阿萍抗癌時日漫長,經評估再轉介蘋果慈善基金會。蘋果慈善基金會訪視後,已從「不指定」捐款提撥急難金暫紓病窘。(韓旭爾/綜合報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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