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流】夜班保全男中風倒下 自己曾經歷破碎家庭「不能讓女兒沒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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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歲阿雲(林培雲)原本做晚班保全,去年(2023)10月初凌晨下班回家睡到中午想起床吃飯,卻無法起身且身體左側完全癱軟,驚覺自己中風叫救護車送醫,沒想到大腸又出現阻塞,目前必須靠大腸造口排泄,但低收家庭完全沒有錢請看護,原本在工廠做手工的太太阿伶為照顧先生也跟著失業,兩人還有一對13歲就讀國二雙胞胎女兒長女小軒與次女小庭,阿雲中風後至少要半年甚至一年才能恢復,4口家不知如何面對未來生活。
「不能讓女兒沒爸爸」阿雲說自己也是雙胞胎,小時與雙胞胎哥哥跟人打架打贏了卻哭著回家,母親一問才知兄弟被人罵「雜種」,阿雲問媽媽「自己爸爸是誰」?媽媽卻答不出來,所以結婚後跟老婆吵架,阿雲也堅決不離婚,不能讓孩子再承受像他小時的傷害。
阿雲說生父是媽媽初戀情人,但媽媽家人不接受兩人戀情,媽媽另嫁生下同母異父的大哥後離異,又跟生父生了他與哥哥這對雙胞胎,但當時生父已另有家庭,無法再跟媽媽在一起,媽媽獨自1人養3兄弟,他和雙胞胎哥哥因父不詳受到嘲笑。
而自己的婚姻同樣受到女方家庭反對,因為61歲阿雲與44歲太太阿伶相差17歲,兩人相識時,阿伶才25歲,愛釣魚一直單身的阿雲認識在釣魚場工作的太太,女方家人因阿雲年齡問題極力反對但仍無法阻止,當時阿雲的媽媽也擔心阿伶年紀輕在外工作容易被別人搶走,讓25歲的阿伶住進家中,阿雲媽媽要她不用工作,兩、三天就給千元零用錢,直到阿伶31歲生下雙胞胎女兒,兩人才正式結婚。
夫妻兩人年紀差很多,但阿伶說阿雲「面惡心善」,當時就常看他幫助一些沒錢的釣友,而且阿雲談吐很風趣,也是吸引她的原因,記者電訪阿伶娘家媽媽阿連,她表示,當年氣到多年不跟女兒聯絡,一度阿伶的哥哥在路上遇到妹妹帶她回家,「但女兒還是要跟他(阿雲)也沒辦法」,如今阿雲年紀大中風,看到女兒一家4口日子難過,她也早已放下成見,並為讓生病阿雲可補點元氣,常煮些魚湯及帶飯到醫院給女兒一家吃,也幫女兒家省點吃飯錢。
「我正港台北人,在台北出生,媽媽也留房子給我,沒想到,現在淪落到到處租房看人臉色」,在台北出生的阿雲,年輕時因母親在郵局上班買了3間房給3兄弟、也十分節省存了不少錢,但阿雲年輕時很愛打麻將,聽到麻將聲就不上工,不過娶了老婆後就很努力跟雙胞胎哥哥做地下污水工程,但5年前因為職災受傷,領有輕度身障手冊,接著做粗工,日領一千多元,也因工作不穩,在13年前賣掉母親買的房子,原先還自已另購屋,2年後也是無法周轉只能賣掉。
「我不孝!一下職災一下受傷,現又中風」,阿雲哭著說,母親與雙胞胎哥哥老婆不合,生前就發誓絕不讓大嫂入住她買的房子,但母親16年前過世後,哥哥因工作不穩也賣掉房子,希望全家搬來跟他住,「我能怎麼辦?一個是母親,一個是親大哥」,他只好到母親靈骨塔前徵求母親同意,原來都筊嘸杯,他只能哭著跪下來請母親同意,才勉強得到允杯,讓哥哥一家人搬來同住2年多。阿雲接著說,雙胞胎哥哥目前生活也不好,這次他中風,哥哥有來看,卻是開口要借錢,而同父異母的大哥,很早就沒聯絡了。
阿雲老婆阿伶說,自己直到小孩讀小學才找到一家工廠做手工,按件計酬最多收入一萬多元,但可帶著孩子一起做,多少增加了家庭收入,半年前阿雲也找到保全工作,雖然收入僅2萬多元,又是做晚班,但總是較穩定,不料才做5個月就中風了。
阿雲紅著眼眶哽咽說:「現在想動也動不了!我問醫生何時可以工作?醫生說腸造口最快3個月才能再塞回去,要怎麼工作?」加上復健時間至少要半年到一年,但為一家4口生活,阿雲很努力做復健,「我最煩惱這三個女人,跟著我很苦命!」
兩位都才讀國二的雙胞胎女兒下課會到醫院看爸爸,在病床邊跟阿雲鬥嘴,看似對爸爸沒大沒小,但聽爸爸要坐輪椅,長女小軒會幫忙從床上一把抱起父親移動到輪椅上,次女小庭再接手推輪椅,平時也會坐在床邊督促父親做復健。
「你手打開,翻過來!再翻回去!」次女小庭像個小老師指揮阿雲多動動偏癱的左手,只見阿雲左手打開時很輕易就可翻到左邊,但要再翻回就動不了!」「都是妳啦!我原先都可翻來翻去」阿雲不改愛開玩笑個性說,惹得次女說,都是我幫你耶,那時你剛中風也是我幫忙拉手,你才會好這麼快,父女就像朋友很愛鬥嘴。
現在阿雲中風,全家只能晚上在醫院相聚,阿伶則是家裡醫院兩邊跑,「看護一天要3千,我們根本付不起」。阿雲說,太太只能先辭掉工作照顧他,但全家從他中風後就完全沒有收入,靠阿雲低收身障補助5065元及兩位女兒低收兒少補助各2,802元及房租補助8千元,共計1萬8669元,但扣掉月租9000元房租,剩不到萬元,阿雲光腸造口要用的藥品與用品,每月就要4千元,暫時只能靠跟阿伶娘家親友借貸過日子,而女兒學校已提供7千元急難救助金,全聯基金會得知阿雲一家困難後,除幫申請急難金8千元並提供半年每月1千元福利卡採買補助,同時轉介蘋果慈善基金會協助,蘋果慈善基金會訪視後已從「不指定」捐款提撥急難金暫紓困。(王雪玲/綜合報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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