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7/23

【暖蘋果】婦為愛捐腎未料夫5天猝逝遺兩女 11年前眾人之力助度過難關

採訪/攝影 仲芝蓉

「那時候⋯⋯我只是想我不能沒有我老公,就偷偷去驗血配對,醫生說我可以捐腎給他時,我好高興,以為他能再活15年,沒想到老公手術出院才5天就走了。」時隔11年,現年45歲的阮氏娘憶起亡夫,仍不免眼眶模糊。記者在端午節後來到阮氏娘租住公寓時,正逢她6月中過生日的前幾天,她告訴記者,2女兒現已25歲和23歲,客廳櫃子上,整齊地擺設著2女兒歷年送的母親節康乃馨花、和慶生裝飾花束,電視旁則放著2張她與外孫的合照。看著現將3歲的外孫照片時,阮氏娘哀傷的神情轉為欣慰,她說,大女兒小玟嫁到外縣市,偶爾會帶外孫回來玩,小女兒小菱現做殯葬業,在外獨立生活,「我老公過世時才55歲,那時我34歲,2女兒小玟讀國1、小菱讀小5,她們沒有了爸爸,我又才捐完腎,常常頭暈沒辦法工作,那時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還好蘋果慈善基金會捐款人幫忙,我才慢慢休養,身體完全康復再繼續工作」。

2013年4月底,當地區公所當時的里幹事得知阮氏娘捐腎喪偶,評估當時母女3人領有低收入戶補助每月共1萬400元,但房租就要1萬元,阮氏娘尚需半年休養期仍辛苦,當年核撥內政部急難金3萬元、及不幸婦女急難金1萬3347元後,再轉介蘋果慈善基金會協助。蘋果慈善基金會記者訪視後,2013年5月初先從「不指定」捐款提撥急難金2萬5000元紓困,《蘋果日報》暖流版於2013年6月3日披露《夫突逝 遺兩女 捐腎婦 愁生計》(基金會編號:A3089),蘋果慈善基金會再轉贈代收的871筆讀者捐款共65萬2732元,以開立19張支票按月兌現協助,善款至2015年1月全數撥畢。

左圖為2013年6月3日《蘋果日報》暖流報導阮氏娘《夫突逝 遺兩女 捐腎婦 愁生計》。仲芝蓉翻攝。右圖為已走出當年困境的阮氏娘,看著身後櫃子上方兩女兒歷年送的母親節和慶生花束,感謝11年前蘋果慈善基金會捐款人幫助她育女成年過難關。仲芝蓉攝
左圖為2013年6月3日《蘋果日報》暖流報導阮氏娘《夫突逝 遺兩女 捐腎婦 愁生計》。仲芝蓉翻攝。右圖為已走出當年困境的阮氏娘,看著身後櫃子上方兩女兒歷年送的母親節和慶生花束,感謝11年前蘋果慈善基金會捐款人幫助她育女成年過難關。仲芝蓉攝

阮氏娘回述,亡夫比自己大22歲,自己嫁來台時才19歲,當時是遠親阿姨早年嫁過來,透過朋友認識原本開計程車的老公,兩人到胡志明市相親,「我是養女,養父母後來才生下比我小6歲的妹妹、和2個弟弟,我國中畢業就幫家裡做農,那時候想,能嫁來台灣真好」。婚後女兒陸續出生,老公為增加收入,改出海捕魚養家,7到10天才回家一趟,「那時家裡過得很好,我們自己買房,老公也對我很好」。無奈女兒到快上小學的年紀,老公就因多年的糖尿病惡化,無力外出工作,家計重擔全落在阮氏娘肩上,「我那時去麵攤打工、又兼差做清潔工,還是撐不住房貸壓力,撐了3年房子法拍,我們只好租房子住」。

雪上加霜的是,老公糖尿病惡化後第5年,併發腎衰竭開始洗腎,醫生評估必須換腎才能活命,「老公只剩3個弟弟,都沒配對上,我沒跟越南娘家人討論,只想著,我不能沒有我老公、我女兒不能沒有爸爸,就自己偷偷去醫院配對,知道配對成功可以捐腎給他的時候,我很開心,老公那時也說,至少再活15年,能陪女兒們長大就好,我就捐1個腎給我老公」。阮氏娘追憶亡夫,往事歷歷在目,她繼續說,捐腎手術後自己先出院,老公住了12天,他出院時氣色非常好,皮膚白裡透紅那樣,出院第5天,老公一早去市場買了好多菜,家裡一直都是他掌廚,女兒們許久沒吃到爸爸的拿手菜,大家都吃得好高興,吃完飯後,老公想起中午忘記吃血糖藥,進房拿藥吃,卻一直沒出來,後來發現他倒地撞到頭,趕進叫救護車送醫,仍沒救回來,「那時老公什麼保險都沒有,後事也是醫院社工幫忙找慈濟協助才圓滿」。

2013年6月3日《蘋果日報》暖流版披露阮氏娘家困境,當時她面臨丈夫猝逝,自己捐腎後需休養,正愁於如何撫養當時才讀國1和小5的兩女兒。仲芝蓉翻攝
2013年6月3日《蘋果日報》暖流版披露阮氏娘家困境,當時她面臨丈夫猝逝,自己捐腎後需休養,正愁於如何撫養當時才讀國1和小5的兩女兒。仲芝蓉翻攝

阮氏娘翻看手機內存放的生活照,聊起這幾年來的日常點滴,她和記者分享說,當時感謝還好有蘋果慈善基金會捐款人幫忙,自己休息將近2年才開始工作,陸續去麵攤、水煎包攤打工,4年前疫情來臨,自己也進口罩工廠工作,「剛開始口罩荒,一個禮拜只能領9片的時候,我就進廠跟大家加班,常常每天工作12小時,雖然我只有1個腎,但我的體力跟正常人一樣,我覺得還好當時捐完腎,有好好休養,有體力工作真好。只是隨著疫情減緩,口罩工廠人力縮減,我今年5月中已離職,6月開始回到水煎包攤工作,負擔自己租屋生活目前都沒有問題」。

阮氏娘繼續翻看女兒們照片,身為母親,她坦言一輩子為兒女擔憂,尤其老公剛走那幾年真的難熬,那時大女兒小玟要升國2很敏感,她們沒有爸爸、媽媽又是外籍新娘,同學一點點閒話就傷到她,常在學校起爭執,小女兒小菱還好比較願意吐苦水,「其實小玟是對自己要求高,不希望讓我擔心,就這樣磕磕碰碰,雖沒讀完高中,還好平安成人出社會,有了自己的家庭」。

《蘋果》網站上於2013年6月3日《夫突逝 遺兩女 捐腎婦 愁生計》披露報導後,代收代付善款65萬2732元。仲芝蓉攝
《蘋果》網站上於2013年6月3日《夫突逝 遺兩女 捐腎婦 愁生計》披露報導後,代收代付善款65萬2732元。仲芝蓉攝

記者電訪阮氏娘小女兒小菱,她說,爸爸去世時自己才11歲,對蘋果慈善基金會捐款人當年的幫忙記憶不太清晰,但很感恩這份善心濟助,「小時候是姊姊黏爸爸、我黏媽媽,所以爸突然走了,姊姊真的很傷心,我只記得那時媽媽在家休息很久,很感謝你們當時的幫忙」。阮氏娘說,每年都會到老公家族存放的靈骨塔祭拜,「其實有點玄,老公過世那麼久,我從沒有再夢見他,反而是長女小玟常常說夢到爸爸回來,以前她國中叛逆時蹺家,我那時白天工作,下班到處去找她,有幾次她天亮邊哭著說,是爸爸叫她回家。今年清明節,我突然想起希望再見到老公,過幾天我真的夢到他,他雖沒有說話,但穿的衣服很乾淨漂亮」。阮氏娘越南娘家妹妹比她晚幾年嫁來台,記者再電訪她妹妹阿麗說,姊姊真的很愛她老公,「當年是捐完腎才告訴我,完全沒跟娘家討論,就下這麼大的決定,她住院時也是我去照顧。姊姊從小就天真浪漫,雖然命不好,她仍然願意保持善良,她去口罩工廠做的時候,我也提醒她不要太累,但她說大家都能加班,自己也要拼拼看,過去這個社會幫過她,她也想貢獻」。採訪尾聲,阮氏娘微笑說,不知今年女兒們會怎麼幫自己慶生,「慚愧自己沒什麼能力,女兒們跟著吃了不少苦,但是感謝蘋果慈善基金會捐款人曾經的幫忙,讓自己願意相信世界仍然美好」。

阮氏娘4年前在口罩工廠工作,當時工廠加入國家隊生產口罩,她於工作時自拍留念。阮氏娘提供
阮氏娘4年前在口罩工廠工作,當時工廠加入國家隊生產口罩,她於工作時自拍留念。阮氏娘提供

從事電子業務的林政憲先生於今年5月加入蘋果慈善基金會捐助行列,林政憲提到,自己先前也是家扶基金會、中國信託慈善基金會的捐款者,「我希望在自己能力範圍內再多找一個慈善單位給予協助,上網搜尋看到許多人推薦蘋果慈善基金會,我也瀏覽過網站中的報導,感受到文章內的描述都是很真實及捐款是實際幫助到急需的家庭,因此我從4月份開始填寫信用卡固定扣款授權書加入蘋果慈善基會捐助行列。」

林政憲先生分享,自己從事業務工作,看到許多人一夕致富曾大起卻又大落,並謹記台東賣菜的陳樹菊阿嬤曾說過的話,「捐助不是把你多的東西給他人,而是把你有的東西給人家才是真正捐助。我出自於本心依照自己的能力開始捐款,也因為看過很多人生無常,所以更認為在有能力時,就要把握當下付出貢獻所需。」

曾於2013年指定捐助阮氏娘家的蕭先生,於2010年開始用劃撥方式支持蘋果慈善基金會「指定轉交個案」及「不指定急難救助」,蕭先生謙虛說道,自己與手足都會不定期捐助不同的慈善單位,「我認為行善就是日常,有人有單位需要,我們就幫忙,從14年前看到《蘋果日報》的暖流報導至今默默給予支持,很感恩受助的家庭現在能夠好好生活,只要能力可及會繼續做這份愛心。」(仲芝蓉、李佳玲/綜合報導)

如今阮氏娘一家已走出困境,右圖為她和小女兒小菱合照,左圖為已婚大女兒小玟抱著外孫。阮氏娘提供
如今阮氏娘一家已走出困境,右圖為她和小女兒小菱合照,左圖為已婚大女兒小玟抱著外孫。阮氏娘提供

蘋果慈善基金會求助•捐款專線:0809-008585  (114台北市內湖區新湖三路272號3樓)

蘋果慈善基金會感謝您,面對貧困急難家庭,您的關懷之眼未曾離開,您的善念始終同在。我們深信,這善,是人性中最有力量的情懷,我們再次謝謝您的同行,並祈願大家平安健康!蘋果慈善基金會相關服務報導皆可從蘋果慈善基金會網站更多暖流一覽:https://www.apcharity.org.tw/new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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