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流】單親爸遭裁員又自撞車禍重癱 長女:「等我畢業扛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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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歲阿宏(李政宏)今年7月底因自撞車禍導致腦傷癱瘓,採訪時讀二技一年級的21歲長女小婷站在他病榻旁,凝視著爸爸微張的雙眼,她看著爸爸因傷骨折的顏面數秒後突然抽搐哽咽說:「看爸這樣,覺得自己無能為力,不能為他做到什麼,心裡很難受。」除了長女小婷還在就學,單親爸阿宏尚有19歲次女和16歲讀高二的兒子。阿宏聽見小婷喊著自己,張開了原本微闔的雙眼並望向小婷,流露出充滿不捨的眼神,彷彿以慈愛的無聲之語安慰著女兒。
採訪時阿宏的44歲妹妹阿伶帶著73歲的老母前來醫院,阿伶自幼雖患有腦性麻痺,但她思考表達皆與常人無異,訪視時阿伶因口語不甚流暢緩慢說著,早逝的爸爸和媽媽生有大哥阿宏、二哥和她,2位哥哥都成家,大哥阿宏婚姻早年離異,仰賴工廠技術員每月收入約4萬養育3名子女,並和老母同住在老家,日子過得平凡但踏實平安,老母3年前因車禍傷及腰椎不方便上下樓梯,故她將老母接至與她同住,阿伶透過身心障礙就業媒合到電腦操作職務,可撐養自己和母親。
阿伶說,哥哥阿宏今年4月底因工廠裁員失業,領有約30萬資遣費,當時未立即申請失業給付,因工作長期負重右髖受損,休養沒多久7月18日騎車不慎發生自撞車禍,導致嚴重腦傷及顏面和四肢多處骨折,目前人雖清醒但四肢癱瘓、意識模糊無法言語。
阿伶話題一轉哽咽說,大哥是個認真過日子的單親好爸爸,突來的意外讓原本不甚完整的家再添變數,而姪兒們皆未獨立,哥哥阿宏重傷後她協助分擔生計只是能力有限,而阿宏資遣費也幾乎用盡於醫療、看護費,阿伶說:「我雖有身心障礙但還好不用給家裡負擔,還能盡點心力,媽老了又有腰傷,姪兒們要讀書,醫師說大哥需要專業的看護才照料得來,這陣子看護費、姪兒們的開銷我先已經幫了快10萬元,也難長期持續」。
一旁阿宏老母在阿伶攙扶下起身站在阿宏病床旁,她輕撫阿宏額頭,難抑淚水說:「兒子你要加油,要進步好起來,你的小孩還在等你回家,求菩薩保佑我兒子平安沒事。」阿宏老母接著說,阿宏孝順勤儉顧家,一份薪水養3個孩子,「也固定給我錢,自己沒留多少錢,平常都省自己,衣服鞋子都穿10年以上」,說罷她看著病榻上的阿宏望向她,凝視的眼神似乎透露著理解,但卻未能有回應,她的老母忍不住再度拭淚。記者透過電話採訪阿宏弟弟,他無奈說,自己從事工廠作業員但因景氣因素長期放無薪假,家中尚有孩子就讀小學,正煩惱房租和妻兒生活開銷,「金錢方面很想多幫哥哥,只是力不從心」。
採訪至傍晚夜幕已低垂,阿伶帶著老母和阿宏長女小婷準備離開醫院,3人走在醫院長廊,分道而行之後,阿伶牽著老母搭客運返回外地住家,記者駕車與長女小婷一同返家途中,小婷提及,印尼籍生母在她6歲便離家失聯,直至5年前爸爸才順利訴請離婚,她也說,對媽媽已無印象,她和弟妹成長過程並未因少了母親而感到缺憾,因為「姑姑經常關心我們,阿嬤也把我們從小照顧長大,媽媽離家後爸爸沒有再交女朋友,為了養我們每天早上7點多出門,常常加班到晚上10點多才到家,車禍那天我接到電話趕到醫院,看到他臉變形了全身是血,驚嚇情緒還未定,接著要簽很多文件,突然覺得自己要承擔責任了,才真正體會到以前爸爸給的依靠和保護」。小婷也說,爸爸出事後她於暑假期間在醫院照料,姑姑曾提到爸爸傷勢嚴重以後可能無法工作,「我心裡想,只要爸爸活著不要離開我們,我們以後努力工作養他」。說罷她輕拭了下眼角淚水。
她也提到,19歲的妹妹因個人因素自國中遭同學霸凌患有憂鬱症,後因出現幻聽幻覺情況,便長年服藥控制病況,因難勝任課業故未繼續升大學,目前在外租屋打工支應自己房租和開銷,而17歲讀高二的弟弟較不擅與外人互動溝通,也有學習障礙,但明白目前家已生變故,所以會與她共同分擔家務。抵達家中後,小婷謹記阿嬤叮嚀,先和弟弟燒香祈求神明祖先保佑平安,接著和弟弟共同清洗碗盤做家務,小婷弟弟小宇說:「以前每天都和爸爸在一起,現在看不到爸爸不習慣,希望爸爸可以快點好。」
記者透過電話聯繫小婷妹妹,她說,目前仍定期至身心科就醫也需服藥控制病況,現在打工收入每月約1萬多元,扣除房租5000元後自己需節省開銷,「我會再努力多找時薪高一點的工作,幫忙分擔」。小婷弟弟小宇的導師表示,小宇雖學習力較弱,但單純善良,獨撐家計的爸爸重傷家境陷困,學校正協辦教育部學產基金急難金。
醫院社工表示,阿宏車禍腦傷及肢體多處骨折,尚須觀察復原狀況、確認已無進步空間方進行身心障礙鑑定,醫院已先協助院內急難金5000元,因阿宏尚有就學子女,親友支持度有限,除了治療復健期間生計無著,看護費每日2800元扣除低收補助1800元也仍有1000元差額,社會處社工表示,目前阿宏家雖已獲民間單位急難金共約5萬元,但均屬單次性協助,目前仰賴低收補助每月共1萬3650元,不敷3口醫療生開銷,故轉介蘋果慈善基金會,蘋果慈善基金會訪視後已從「不指定」急難金撥款紓困。社工也說,若阿宏未來復健成效有限需安置機構,扣除低收住宿式照顧補助最高2萬2000元後,家屬尚需自費2萬多元,阿宏尚在求學的2子女也難負擔。若在生計平衡青黃不接時期能有資源挹注,可穩定家庭動力、使兒女安心求學畢業進而脫貧。(張嘉恬/綜合報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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