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流】孝子勇抗癌洗腎母打氣 裝義眼妻洗衣工廠兼職難撐5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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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家裡太太、孩子和老媽媽,我會堅強活下去!」在醫院探訪時,47歲的阿宏(徐銘宏)剛做完齒齦癌手術,下巴、臉頰部位取左腿皮瓣植皮有明顯縫痕,腫脹嚴重、氣色憔悴,阿宏用手指按住氣切口,語聲含糊地敘述術後心情,挨過這一刀,體會到生病有多痛苦、多疲累,「只是我不能把一切重擔都丟給太太,家裡還需要我,只要還有一線生機,我要拚到最後才行,不想孩子太早沒爸爸。」
阿宏說話時,嘴巴難閉合,口水不時從嘴角滴落,一旁41歲的太太阿珍(陳秀珍)見狀幫忙拿衛生紙擦拭,見她右眼始終緊閉,原來在幼時因意外失去右眼球,平時裝上義眼,只是連日在院照顧先生,睡眠不足,眼眶乾澀刺痛,只能先將義眼摘下緩解不適。
阿珍說,先生今年5、6月時出現齒齦潰瘍,「他自以為只是吃檳榔造成的嘴破」,拖到8月初左側臉頰腫脹,左右臉明顯不對稱,才到牙科診所看病,「醫生一看就說應該是長不好的東西,建議儘快到大醫院處理,確認罹患齒齦癌,而且是第4期,已經擴散到周遭淋巴和下顎骨。」阿珍說,阿宏先做3次前導性化療,腫瘤略為縮小後已在10月底進行手術,11月中至今同步進行化、放療,「因為先生的嘴巴說話、吃東西不方便,還要評估做整型重建手術,整個抗癌流程走下來,還不知要多久?」
躺在病床的阿宏接著說,他有多年菸檳榔癮,醫生告知可能是發病原因,「現在很後悔有這些壞習慣,我求神明保佑,讓我再多活幾年看孩子長大成年。」阿宏說,一對子女才讀國小而已,媽媽身體又不好,右小腿截肢,又要洗腎、眼睛因視網膜剝離看不清,「不管是為人父,還是為人子,我都有責任在。」
阿宏出院後,記者再至租屋處訪時,見阿珍正幫先生大腿取下皮瓣後的傷口換藥,她邊做邊說,夫妻育有11歲讀小六、9歲讀小四的一對子女,這些年來阿宏做工廠送貨司機,她在塑膠袋工廠當作業員,夫妻雙薪6萬多元5口租屋養家,同住還有69歲身障婆婆,隨著孩子長大,加上婆婆罹嚴重糖尿病,因併發症不時住院治療,醫療費用沉重,她在1年多前晚上到洗衣工廠做幾個小時鐘點工,每月能多掙數千元至1萬多元貼補家用,「只是沒想到先生的身體出問題」,之後她常請假顧先生治癌,正職工作請假太多,9月時只能先離職。
阿珍苦惱如今醫病家計,她說,目前盡力利用空檔時間續做洗衣工廠兼職,「只是每月最多只能賺1萬多元」,但房租每月就需1萬1000元,還有阿宏的管灌營養品、氣切口和手術傷口換藥的耗材…,至少要1萬5000元,至今先生醫病營養及住院開銷已用罄原本2、3萬元積蓄,及親戚資助的6、7萬元,「面對這種情況,我壓力大,先生也不好受,好幾次看到阿宏半夜不睡覺,躺在床上偷偷流眼淚,我在旁邊不知怎麼安慰他,只能抱著他跟著哭,我希望先生要堅強有力量,趕快病好起來,我們一起陪著小孩平安長大。」
與阿宏一家同住的69歲媽媽阿玉婆說,老伴已逝,她育有2子2女,女兒都出嫁多年,她長年與2子一起生活,「但7年多前,小兒子才33歲就染流感走了,當年我右腿又感染蜂窩性組織截肢,心情一直低落,生活起居大小事都靠阿宏照顧我,我差不多3年多時間才走出來傷痛。」阿玉婆哽咽說,沒想到阿宏竟罹齒齦癌,「我的心比刀割還難過,有一次到診所躺4個多小時洗腎,眼淚流不停,護理師得知我是因為兒子罹癌難過,一直安慰我說:『只要配合醫生治療,這病會好的。』我心情才好一點。」
阿玉婆又說,阿宏是個孝順的孩子,「每次我住院都是他請假來照顧我,前陣子他住院開刀,我們天天視訊,他雖然講話不方便,還是一直關心我洗腎後有沒有不舒服、有沒有吃飯…,我跟他說,不要擔心我,要他把自己顧好,意志力要拿出來,孫女、孫子還小,他的擔頭還很重,一定要把病治好。」
採訪過程中,阿宏兩個孩子話不多,讀小六的女兒小璇說,平常喜歡黏偎著爸爸,很擔心爸爸的病,「看到他做完手術後,臉變得跟以前差很多,很難過,希望爸爸早點好起來,要加油。」讀小四的兒子小霆因先天弱視,戴上單眼眼鏡矯正,他說,爸很疼愛他和姊姊,爸生病後,心情看起來很不好,「希望他可以回到以前常常大笑,看起來很快樂的樣子。」
阿宏的大妹阿芬說,手足感情好,她就嫁在附近,有空就回娘家看媽媽,「我在百貨公司美食街當雜工,小妹做工廠作業員,我們的收入每月只有3萬多元,都有家庭要顧,自從哥病後,已盡力陸續幫了幾萬元,再多實在心有餘力不足。」
阿珍娘家爸阿貴伯說,他10年多前罹甲狀腺癌,今年復發,前後已手術3次,正在吃標靶藥治療,老伴則是5年多前罹軟骨癌,進行全喉切除手術,現在沒法講話,「對於癌症的可怕,我們都深刻感受,沒想到女婿也罹癌,我很擔心。」阿貴伯說,兩老還有2個兒子,「1個精障、1個擺攤賣玉米,我們生活不太好過,我沒法幫太多。我常拿我們當例子鼓勵女婿,我們可以活下來,他也可以。」
與阿宏相識近10年的同行好友阿志說,他的工作負責點貨、出貨,但阿宏則是開車運送工業用鹽,工作粗重費體力,「每袋鹽50公斤,一整天下來,搬個10、20噸的貨很正常,又要開車一整天,雖靠嚼檳榔提神不是好事,但為了賺錢養家,也是不得不呀。」阿志說,阿宏體格好,得知他罹癌也嚇一跳,「我老婆是肺腺癌患者,還在治療中,對於家中有人罹癌,不管是本人還是家屬,大家都辛苦,我就打電話和他相互鼓勵,我們一起加油。」
阿宏家近期已獲全聯慶祥基金會補助2萬元及1萬2000元福利卡。醫院社工表示,阿宏家政府補助僅有媽媽阿玉婆身障補助每月5437元,房租每月1萬1000元,如今他病倒後太太僅能兼職收入有限,在醫療部分有重大傷病補助,直接開銷不多,但營養品開銷沉重,經評估再轉介蘋果慈善基金會。蘋果慈善基金會訪視後,已從「不指定」捐款提撥急難金暫紓窘困。(韓旭爾/綜合報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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