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流】雙親已逝 相依兄弟自國中扛家現接連病倒「有苦說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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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怪兄弟兩都沒健康意識，才會一生病就是最嚴重的狀況。」47歲未婚的阿傑（王威傑）是乙狀結腸癌4期患者，而同樣單身的49歲哥哥阿麟（王瑞麟）則是因糖尿病併發症需洗腎、視力不佳，阿傑對於兄弟接連病倒相當感傷，他嘆說，早年父母經商失敗欠債，身體又不好，兄弟兩自國中畢業後就為家庭經濟、雙親醫病奔波，如今爸媽已逝，只剩兄弟兩相依生活，「沒想到現在兩人卻都生病，煩到有苦說不出，對於接下來的人生路，我們只求平安，就是唯一的心願。」
在阿傑兄弟兩租住約6坪大套房探訪時，阿傑看來氣色略憔悴，他跟記者說，去年初發現罹患乙狀腸癌4期併腹膜轉移，手術裝置腸造口以利排便，先前已做健保化療及標靶治療，但醫生檢查腫瘤縮小有限，去年改藥持續做治療，每月醫療費約需1萬元，家裡除了哥哥，已沒其他親人，原本他還能做零工賺錢照顧哥哥，但自從罹癌後，靠社福中心社工幫忙通報脆弱家庭，申請低收及身障補助每月約1萬6000元，並轉介萬海慈善基金會轉來大眾協力21萬多元、癌症希望基金會補助1萬元、公所及數間地方慈善會補助3萬多元，病弱兄弟才能撐到現在，「只是我的病還沒好，接下來的路真是沒辦法了。」
在旁邊的哥哥阿麟看來也虛弱，他難掩憂慮心情說，自身在3年前因糖尿病併發急性腎衰竭，「才第1次住院治療，醫生就宣告我2個腎臟都沒有功能了，需長期洗腎才保命，接著併發症一件接一件，右眼因視網膜剝離失明，左眼看東西也模糊，右腳掌還有感染傷口至今仍沒好。」阿麟說，之前還可靠弟弟賺錢撐顧，「現在兄弟兩是病人顧病人了」。
回述過往，躺在床上的阿傑說，爸媽只生兄弟兩人，早年家計由父母經營廢五金進出口生意維持，但他讀國一時，生意失利，自宅被法拍，爸媽身上還背了不少債務，「那時媽就因糖尿病併發症要洗腎，爸則有嚴重氣喘，都沒能力再找其他工作，兄弟兩國中畢業後就出社會做事賺錢，我們從小身材都胖，都因是體重超標免服兵役。」阿傑無奈說，兩人沒學歷，又沒一技之長，「有人願意用我們，我們就做，做了幾年餐廳雜工後，兩人都做保全，薪水一直都是基本工資，當時家裡需要錢，我們的心態是先求有、再求好，薪水都不高，但至少穩定。」
阿傑嘆氣又說，保全工作時間長，約8年前媽罹血癌，需頻繁就醫，他便辭工改做水電、泥作零工，「時間上比較有彈性，方便帶媽媽跑醫院」，媽約7年前病逝，而爸也在3年多前罹肺癌往生，近幾年，他做零工月賺3萬多元、哥薪水2萬多元，共約6萬多元生活、付房租，以及償還先前因父母醫病的親友借貸，收支差不多打平，兩人簡單度日，沒想到接連都病了。
提及兄弟病況，阿麟說，爸媽生前都罹糖尿病，長期服藥控制，他約30歲員工體檢查發現有輕微糖尿病，「自認還年輕，這病平時也沒不舒服，只有偶爾覺得頭暈無力時，便拿爸媽糖尿病藥物來吃，一吞症狀就好了，從沒就醫治療。」阿麟說，3年前、爸去世約半年，他全身出現水腫，「我一到醫院一檢查，醫生說我全身多處器官積水，要是再晚1、2天來看病，可能會因肺積水無法呼吸而有生命危險，醫生判斷我腎臟完全沒有功能，不長期洗腎不行，接下來又出現視網膜剝離、腳感染蜂窩性組織炎這些併發症，實在沒能力工作。」阿麟說，兄弟兩自一出生從沒分開生活過，兩人感情好，「當時我病倒，弟還安慰我說，只要他還能賺錢，就不會讓我餓肚子，只是沒想到他病得比我嚴重。」
阿傑接著說，過往他愛吃炸物，「以前常買炸花枝、雞排、黑輪等，配奶茶當宵夜」，1年多前常出現血便、拉肚子，以為是痔瘡不在意，拖了7、8個月，「動不動就覺得屁股濕濕的，用衛生紙一擦都是血，去年初就醫查出患乙狀結腸癌4期，醫生說這種癌症跟油炸、燒烤等食物有關。」阿傑說，剛得知罹癌時，「我不敢相信，也不能接受，覺得自己不算老，怎會一罹癌就是第4期，整天都胡思亂想，怕自己拖累哥哥，又擔心我走了，剩哥哥一個人，我放心不下。」
阿傑說，他知道自己的病情嚴重，「我個性不認輸，覺得命運掌握自己手上，盡力配合治療，多活幾年也好，也希望能有機會再工作賺錢。」阿傑說，醫生評估腫瘤太大無法手術，目前只能用健保化療和自費標靶藥物控制每月約1萬元，「如今人工肛門耗材和營養品開銷吃力，每月至少就要再花1萬5000元，還要房租、吃的、用的，親友能借的都已開口，都借不到了。」阿傑的前女友說，兩人在2年多前相識交往，但個性不合，相處不到半年就分手，得知他生重病，念在過往情份，時常到住處關心，「我家裡還有老人家要照顧，在經濟上有壓力，只能有空時陪伴他到醫院就醫，幫忙買些日常用品、醫療耗材，多的就沒辦法了。」
阿傑做水電、泥作零工的老闆娘說，阿傑不是師傅，主要做的是打雜助手，薪水每日1200元至1900元，「這一行是看天吃飯，下雨天沒法出工，我們是包商下面的小包，如果沒包到工程，可能半個月都不會叫工，1個月能出工20天就算好的。」老闆娘說，阿傑工作認真，「本以為他爸走了，肩上的擔子可以輕鬆些，沒想到又遇到哥哥和自己都生病，他生活的難關特別多，我們也沒能力幫忙，希望他快點好。」阿傑兄弟兩有互動的親戚不多，他74歲的阿姨說，阿傑兄弟兩都生病，很可憐，「我老了，也要洗腎，手頭的老本能幫的都幫了，現在已沒有錢給他們醫病，不知道怎麼辦。」
阿傑治療的醫院社工表示，目前阿傑兩兄弟領低收、身障補助扣除房租僅剩約5000元，經評估阿傑抗癌仍須時日，故轉介蘋果慈善基金會，蘋果慈善基金會訪視後，已從「不指定」捐款提撥急難金暫紓窘苦。中華民國醫務社會工作協會秘書長莊東憲說，曾從事多年醫院社工服務工作，常見很多民眾因醫療知識不足，對於疾病沒有危機感，才會一發現時都是重症，「加上本身常因學歷、專業技術受限，未必有好收入工作，因此一罹重病，生計就陷入困境。」莊東憲表示，以阿傑兄弟兩情況來看，在他罹癌後，公部門的低收及民間資源皆已及時介入，只是治療時程長，需民間資源接力協助，「可讓重病者安心治療，有尊嚴的生活到最後。」（韓旭爾／綜合報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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